可惜那天佛羅倫斯大霧,他們沒能看到日出,輾轉去?了都靈。
這?是阮梨記憶里幾乎要封存的一個片段,她從沒覺得那天有任何特別?,卻又在這?一刻隱隱感知到它極為特殊的存在。
可?是霍硯舟根本?不給她思?考的空隙,他俯身吻她的後?頸,扣住她的下頜,讓彼此唇齒交纏,呼吸交換。
「笙笙。」
霍硯舟喊她的名字,浸在春夜裡的澀。
阮梨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一個人走在大霧彌散的街頭,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耳邊都是不通的語言。她看見佛羅倫斯大教堂高聳的穹頂,卻怎麼也無法靠近,她喊霍明朗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回應。
眼?前的迷霧越來越重,她像是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裡寸步難行,視域有熟悉的身影走過,男人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裝,鼻樑上架著細細的金邊眼?鏡。
阮梨拼命喊著他的名字。
「霍硯舟,霍硯舟!霍硯舟——」
可?霍硯舟似乎根本?聽不到,淡定地從她面前走過。那個瞬間,阮梨的眼?淚幾乎不受控制地掉下來,喉嚨發緊,連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霍硯舟是生氣了嗎?
因為?她從來都不記得和他有關的事情。
那他是不是再也不理她了?
「笙笙。」
「笙笙……」
耳邊有輕緩溫沉的男聲?響起,對方的指腹撩過她額角被洇濕的髮絲,鼻息間是熟悉的氣息,阮梨靠近,迷迷糊糊將人圈緊,整個人也一併蜷縮在他懷裡。
溫熱的皮膚相貼,終於讓阮梨從恍惚的夢境中?找到一點真實感。
「做噩夢了?」
「嗯。」她輕聲?應道。
溫涼柔軟的唇貼觸在她的額頭,阮梨又往前拱了拱,「夢到你不理我了……」
喃喃的聲?音,說完這?一句,她又似毫無知覺沉沉地睡了過去?。
霍硯舟看著女孩子溫靜的睡顏。
做噩夢了?
嗯,夢到你不理我了。
心口?如果落下疤痕,可?以被修復嗎?
那道傷疤經年累月,霍硯舟自己?都已經不再理會,卻又在這?個溫涼的夜被含含糊糊的一句話治癒。
他低頸,吻著阮梨的發頂,輕聲?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