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阁地处偏僻,周围有水有树,不算太热,只是不知城中如何,盛暑可算好熬。
他将誊抄的佛经递出去?,接过食盒,端起碗筷,往碗里夹了筷子素菜,朝外问?:“外面暑气盛不盛?”
“啊?”内侍第?一次听到旁的问?题,微愣后才答,“今岁还好,暑气不盛。师父怎突然问?起这个?不问?姜家娘子了吗?”
他靠在?宫墙上?,望着四?方的蓝天?,弯了弯唇:“已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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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又来,树上?的绿色枯萎,徒留孤零几片在?枝头摇摇欲坠。
下雪了,宫人送来的炭火不算好,冒着黑烟,有些呛人,但衣裳被褥还算暖和?,他身上?的冻疮并未复。
他坐在?窗边,抱着那本册子,面对?着院子,用墨水画下鹅毛大雪。
午时,宫门声响,他慢慢出门,接过食盒。
“天?冷,师父在?屋里用吧,晚上?再将食盒递出来便好。”
“好。”他应声,照例问?,“我夫人可好?”
内侍顿了一息,缓缓道:“陛下让奴给给师父带话,姜家娘子成亲了。”
他瞳孔微缩:“成亲了?”
“是。”
“是谁?”
“听说是白?家的……五郎。”
他摇了摇头:“不会,她不会愿意做什么平妻。”
“这奴倒是不知了,不过前些时日?是闹挺大,白?家五郎与原配和?离了才娶的姜家娘子。”
“这样……”他喃喃一声,眼神有些涣散,手不自?觉握紧食盒手柄,“这样……”
内侍见他有些失神,劝:“姜家娘子都已成亲,师父还有何必要惦念着?不如与陛下认个错,总归师父并未点戒印,还是能还俗的。这寒英阁凄冷,住久了容易心?志郁结,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摇着头怔怔转身,拖着步子往宫殿里走?,在?地上?留下两行齐整的脚印。
内侍却没走?,搓了搓手心?,继续在?宫殿外守着,直至晚膳时辰,又叩响宫门。
里面没有声音。
内侍慌了,猛得拍门sp;但他见到什么好看的树叶、花卉、石头会捡回来,收起来,他想,她会喜欢。
收集不起来的,他也只能略写上?一两句,比如:某日?,墙边察觉一窝蚂蚁,蚂蚁顺着墙爬出去?了,搬了个虫子回来。
他翻着书页,将从前收集的树叶花草又看一遍,放册子去?桌角,拿出佛经誊抄。
这是他的任务,每三?日?要上?交一回,三?藏十二部他已抄完好几遍。
抄写佛经时或许是他最虔诚时候,他的念头只有一个,保佑吾妻姜溶平安喜乐。或许是也是最不虔诚的时候,出家人,不问?俗事,没有妻子。
这样不虔诚的时刻,几乎占据他整日?的时光。
天?渐暗,寒英阁没有多余的烛火,他睡不着,收起佛经,缓步走?至院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天?底下只有一个月亮,他想,或许溶宝也正好在?看月亮,他们看的是同一个。
风又吹,一朵白?玉兰又掉落,砸在?他的肩上?,落在?地上?。
他弯身,将这一朵也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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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日?头最烈的时节,玉兰花早谢了,只有满树巴掌大的绿叶。
寒英阁地处偏僻,周围有水有树,不算太热,只是不知城中如何,盛暑可算好熬。
他将誊抄的佛经递出去?,接过食盒,端起碗筷,往碗里夹了筷子素菜,朝外问?:“外面暑气盛不盛?”
“啊?”内侍第?一次听到旁的问?题,微愣后才答,“今岁还好,暑气不盛。师父怎突然问?起这个?不问?姜家娘子了吗?”
他靠在?宫墙上?,望着四?方的蓝天?,弯了弯唇:“已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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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又来,树上?的绿色枯萎,徒留孤零几片在?枝头摇摇欲坠。
下雪了,宫人送来的炭火不算好,冒着黑烟,有些呛人,但衣裳被褥还算暖和?,他身上?的冻疮并未复。
他坐在?窗边,抱着那本册子,面对?着院子,用墨水画下鹅毛大雪。
午时,宫门声响,他慢慢出门,接过食盒。
“天?冷,师父在?屋里用吧,晚上?再将食盒递出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