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车急停,差点给我摔一个踉跄,看来又是遇到了拦路虎。
“来者何人?”车外侍卫高声喊道。
暴雨倾盆,盖过了来者自报家门的声音。
我将车门打开一条缝,借着油灯的光,看清了来者。
是上午那个与我攀谈的书生和他的“兄弟”。
“薛小姐,得罪了!”书生高声喊道,他的兄弟在他身后帮他撑着伞。
说罢,他抽出长剑,寒光晃了晃我的眼。
“唉,”我轻叹一声,暗自誓从此之后不再出门。
“你们到底是谁?”我高声喊道,“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百杀榜第二,江澶。”书生说着,一把扯下人皮面具,可惜雨太大,我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百杀榜第三,食骨人。”身后的壮汉说道。
那不就是狗吗?我暗自憋笑。
“什么野榜?我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过!”我嘲讽道,他们却并不生气。
“薛小姐很警觉啊,上午在下刚要投毒,就被薛小姐察觉了,实在佩服。”书生赞扬道。“这世上能识破在下伪装之人,可是少之又少。”
我一头雾水,什么时候?难道是我实在受不了出去换气的时候吗?
看来老天爷确实眷顾了我一次。
“本小姐一向很警觉。”我大言不惭的应下,“这次我也一样。”
话毕,身边一片寂静,唯有雨声。
我有点慌,州府的人呢???我不是早早就派人去请了吗?
“哈哈哈哈哈,虚张声势。”书生笑道,他的声音尖利刺耳,让我不禁好奇起他的性别。
那个名为“食骨人”的壮汉扔掉了油纸伞,反手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大铁锤。就在我盘算如何再讲几句话拖延时间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我侧头一看,是那匹再熟悉不过的汗血宝马,白色的马匹在雨中被渲染成了银白色,通体闪着亮光,实在漂亮。
严枫带着斗笠,挥舞着马鞭,身后背着的,是他的那把斩马刀。
一个立马,他停在了我们的马车前。
“你说我从未陪你赌命,”他侧头对我说道,下颚线流畅紧致。一袭黑衣紧紧贴在他身上,他的脊背挺直如松,力量感呼之欲出。
“今夜我就陪你赌了。”话毕,他抽出斩马刀,刀锋一转,吓得对面两人退后一步。
“严枫你疯了?”书生尖叫道,“自己人打自己人?”
自己人?我仿佛捕获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我们这行,哪有什么自己人?”严枫向书生反问道。
书生也不再客气,他双手握剑,一副防守的姿势。
“我今日就还不信了!”书生高呼,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一般,“我还就不信了,百杀榜第一能拿得下我们二、三名的项上人头?”
哦,原来不是野榜啊,我暗自腹诽。
还未等他们挥出一刀一式,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临州府府兵就已经将这巷子围的水泄不通了。
领头者是个年轻的校尉,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令牌,向那二人昭示着。
“忘了同你们说了。”我撑起伞,走出马车,“这新上任的临州州府,是我三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