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屿是真烦检查,但这次在窗边催他的人不是柏明,成了海姝,他望着海姝的眼睛,一想到这个女人在赶来的路上还在担心他是不是要死了,心里的一个角落就发起热来。
海姝的手快要收回去了,“不走??”
谢惊屿一把握住,“走?!”
真下了床,海姝才注意到谢惊屿腿上和腰背上都有伤,走?路能走?,但疼痛和不适是难免的。她环住谢惊屿的腰,很有经验地把人扶住,谢惊屿却僵住了,背后像背了一把剑。
海姝问:“怎么了?”
谢惊屿:“太近了。”
海姝:“……”
谢惊屿转开视线,唇角却压不下去,“跟你说过?,我们特勤的道德水平都很高。”
海姝懒得惯着他了,贴着他的腰就往前推,“谢宇,你矫情不矫情?8岁的你都比现在成熟!”
被押送到楼下的科室,谢惊屿老老实实排队等号,海姝也陪着他,但周围有不少患者,不好说案情。但即便什么都不说,谢惊屿知道海姝就在身边,情绪就像被抚平了一样?,烦躁感如同晚上的潮水一般退去。
隧道外的一幕惊心动魄,但就像海姝最终锁定了他的位置,他也有高明雀会动手、特勤会出现在附近的预判,因此在开车的全程,他都?非常专注,越是接近滨丛市,神经越是高度紧绷。在车被撞开之前,他已有准备,所以车并没有被撞下悬崖。
高明雀是个疯子,他也不遑多让。
但这次之后,被捕的只有高明雀,桑切斯人影都没看到,荀苏苏也已经失踪。作为特勤,他身上扛着很重?的担子,而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追寻了二十年的,不过是谢小龙之死的真相。
真相?近在眼前了,却又被埋进黑暗。他不甘心。
身上的伤都?是小?事?,在特勤待了这么多年,更重?的也受过?,让他烦躁的是差一点就要够到真相?的感觉。海姝来了之后,这种焦躁奇异地消退,它们还在,只是不再叫嚣。
医生叫到他的号了,他还在出神,肩膀忽然被拍了拍,目光一聚焦,就对上海姝的视线。
“别发愣,快去。查完这个……”
“你请我喝娃哈哈?”谢惊屿几乎是脱口?而出。
海姝怔了下,推他,“想什么?查完这个我们接着查下一项!”
谢惊屿叹了口?气?,往科室里走。海姝在他身后说:“等你啊。别怕。”
后面?有人笑起来,老太太说:“年轻人,感情真好。”
她的老伴儿说:“还要哄的。”
海姝不由得拢了下头发。
谢惊屿做完了出来,海姝盯着表格,又带着他去下一个地方。
等到表格上的项目全部做完,谢惊屿松了口?气?,看海姝背着手,问:“你藏什么了?”
海姝将娃哈哈往前一抛,“不是你要的?”
谢惊屿又惊讶又有点开心,“什么时候买的?”
“刑警的事少打听。”海姝勾勾手,谢惊屿一走?近,就被海姝抓住衣领,“好好养伤,我那边还需要你。”
由于荀苏苏的失踪,以及桑切斯出现在滨丛市,这座海姝工作了五年多的城市迅速集结大量警力。桑切斯究竟带着荀苏苏去了哪里,暂时还没有线索,警方的另一工作重点是审问高明雀。海姝是最早留意到高明雀的人,因此是审讯的不二人选。
走?廊对面?的审讯室里,就坐着高明雀,海姝这两天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眼皮时不时跳几下。她拿出一包烟,来到露台上点起一根,抽得心不在焉。
温叙走?过?来,也要来一根,两人都没说话。
海姝的烟抽完了,深呼吸,准备去审高明雀。温叙忽然将她叫住,“海队。”
海姝侧过身,“嗯?”
“你心理负担有点重。”温叙说:“有什么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