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胡思亂想?」余景啞著聲音,艱難地咽了口水,「你看不慣祁炎下次就別讓他過來,省得惹你心煩,還給我臉色看。」
連珩一開始還沒什麼表情,結果在最後一句把他給聽抬了頭。
「我給你臉色看?」他重複一遍自己都笑了,「我哪敢給你臉色看?」
見連珩笑起來,余景的心情也好上一些:「不是因為祁炎?我以為有些人醋罈子打了呢。」
連珩嘆了口氣:「沒有,在想別的事情。」
余景救出來後被緊急送去醫院,連珩緩過來之後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馬不停蹄地對剩餘綁匪進行抓捕。
期間他大致從了解了事情經過,對宇宙為什麼只有餘景一人被銬在倉庫最裡面也有了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余景竟然冒名緝毒警家屬,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那一身的骨折究竟為何而來。
有那麼一瞬間,連珩脊背發涼。
他經歷過太多太多類似案件,血水裡淌過來的人,見過的黑暗要比常人更深、也更殘酷。
這次是余景運氣好,上頭的人自顧不暇,沒工夫指揮這群胡亂來的小嘍囉。
他們不是亡命之徒,或許只是接到了一條模糊的指令,抓到了人也認不清楚,更不敢鬧出人命。
然而即便如此,最後的最後他還是差點困在火場裡。
這本不該是余景經歷的,可連珩又不能去指責對方替一個姑娘擋下這一切。
他只能一人默默後怕,心疼得說不出話。
「怎麼又變嚴肅了?」余景問。
連珩沒吭聲,只是輕輕彎下腰,把余景尚且還算健康的左手放在他的臉上:「沒什麼,過會兒就好了。」
余景的指尖划過他的耳廓,點在眉尾。
能感受到連珩壓抑著的情緒,跟塊臭石頭似的,悶不吭聲,自己憋著自己炸。
「哎,」余景捏捏他的耳朵,嘗試著緩和氣氛,「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的鈴鐺被他們發現了。」
連珩沒抬頭,只是「嗯」了一聲。
「但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你有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我的定位不對?」
連珩微微抬頭,看著眼前積極尋找話題的余景,忍不住笑了。
他淺淺伸了個懶腰,因為身上帶傷,所以動作幅度不大。
「嗯,」連珩笑了笑,「鈴鐺里的追蹤器泡了水,有點不太行,扔了就扔了。」
余景忍不住好奇起來:「聽這話的意思,還有後手?」
連珩點點自己的耳垂,輕聲道:「我把另一個追蹤器放在這了。」
余景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
回憶起過去連珩的千叮嚀萬囑咐,每每分開前都得捏著他的耳朵確定耳釘是不是天天戴著。
當時余景只覺得可能是連珩某方面不可明說的占有欲,左右不過一個小玩意兒,戴著也就戴著了。
現在他無比慶幸自己有好好聽連珩的話,綁匪搜出一個鈴鐺自然會放鬆警惕,加上耳釘這玩意兒實在隱蔽,不似隨身物件說扔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