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貼在一起,挨得很近。
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連珩窩在余景懷裡睡覺時的感覺。
這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是除雙親外最親近的家人。
他沒對連珩說過一句重話,沒對他動過手。
以前是,現在也是。
余景抬手,輕輕按在連珩的頸後。
那一小片頭髮被推得有些短,小刷子似的刷在他的掌心。
他記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哄過連珩,像小時候那樣拍拍他的後腦勺,輕聲道:「我們不要這樣。」
余景很少對連珩說「不」,他一直都很慣著這個小自己一歲的弟弟。
連珩也很依賴他,從小就喜歡黏著他。
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存在,不管在學校,還是家裡。
但不是這種親密。
也不該是這種親密。
房間安靜,只余淺淺呼吸。
空氣中氤氳著余景呼出來的酒氣,淡淡的,醉人。
連珩感受到自上而下收攏起來的手臂,圈在他的耳邊,像是密不透風的圍牆,替他遮擋最後一絲窘迫與尷尬。
溫熱縈繞在口鼻附近,連珩覺得自己是不是也醉了。
——不要這樣。
可余景說不要這樣。
連珩身體有些微微的僵硬,片刻後,他按著余景腰側的床鋪起身,說:「好。」
余景的手臂垂下來。
連珩離開得很乾脆,門被「咔噠」一聲關上,不留餘地。
余景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能感受到上唇傳來的隱隱刺痛,舌尖還帶著些許腥甜。
等到耳邊沒有一點雜音,他這才緩慢地回憶著醒來後發生的一切。
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卻怎麼都無法在腦內復盤經過。
余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邏輯,去解釋這所有的一切。
他太累了,又很困。
不願意深想,不願意去想。
酒精侵襲大腦,最終沉沉睡去。
-
隔天,余景被敲門聲吵醒。
他頭痛欲裂,按著床鋪坐起身。
緩了幾秒清醒大腦,還沒完全緩過來勁,對方就已經把門打開了。
余景往胸前拉了拉被子,看周老闆拎著盒飯走到床尾。
「嘖,」他環顧四周,搖了搖頭,「朋友,已經中午十一點咯。」
余景:「……」
他下意識想拿手機看時間,卻突然想起來昨晚上手機被順走了。
「喏,」周老闆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扔過去,把午飯放在桌子上,「看你怎麼還不清醒?酒量這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