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瓣翕动了下,看着他。
她发现她忽然有些看不透他了。
与她缠绵时,他的动情分明不是假的,在某一些时刻,她甚至觉得他会愿意为她死去,可是矛盾的,他却又恨她入骨,掐住她的脖子,恨不得将她一点一点拆掉,连任何血肉骨头都要啃噬干净。
“你要囚禁我,折磨我吗?”
他胸膛震动,笑道:“是。”
她颤抖起来,“可你不怕,我哪一天把你杀了……”
“无所谓。”
他低声道:“反正我已经在你手上死过一次,不差第二次。秦如眉,你若敢,尽管来。”
*
自从那日从归雁渡口回来,连着好几日,付玉宵都没有出现。
他似乎很忙。
但秦如眉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隐约感觉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她不知道,也不想窥探。
麟园风景清幽,占地很广,是个极富裕的园子。
在这里住的时候,她有时会恍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有时却又觉时间漫长如同凌迟。
这段时间,她一直一个人,付玉宵给她指了个婢女伺候,是个闷葫芦,除了正经事,一句话都不说。
她觉得自己几乎被这个世间遗弃。
有时候,管家来给她送饭,她会和管家说上几句话,从管家那里,她听说了兆州最近的情况。
付家新娘子逃婚的事情,在整个兆州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听说了这件事,对她指指点点,说付二公子遇见她真是倒了大霉。
管家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悄悄打量她的脸色,怕她勃然大怒。可她听了,只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笑笑,说,他们说得对。
付容愿摊上她,确实挺倒霉的。
管家被她的笑看得心惊胆战,询问她,她只摇头,礼貌地说,麻烦你了。
所有人都知道淮世侯的园子里藏了一个女人。
就是那个从他弟弟婚礼上逃婚的女人。
但没人敢说什么,顶多私底下唾骂几句,不敢真的上门挑衅。
毕竟淮世侯地位尊崇,在兆州举足轻重,更别说他与祁王交好。再加上淮世侯家世豪奢,兆州的产业,淮世侯名下占一半,只要他一句话,兆州的地都能震上一震。
只不过,当百姓们茶余饭后提起这个时,却说,两年前淮世侯的势力似乎也没这么广啊。
是了,两年前,付家只不过是兆州一个普通的小家族,靠着父辈传下来的淮世侯的名荫,才在英才荟萃的兆州有一方立足之地。
而且,由于父辈的私人恩怨,付家有一些仇人,从前经常来挑衅。但现在全都消失了。
付家平地起高楼,成了兆州第一世家。
秦如眉不知道自己在麟园待了多久,除了一个婢女,付玉宵轻易不让人靠近她,也不让她出门,她模糊了对时间的概念。
有的时候,她就握着自己那一个小小的、装着骨灰的荷包,坐在麟园的池塘边,一坐就是半天。
荷包是付容愿派人送来的。她和他成亲那日,并没有将这个荷包放在身上,后来她被付玉宵掳走,和付容愿在归雁渡口的那个酒楼见面时,她最后请他办了一件事。
把这个荷包送来。
之后付容愿果然派人把东西送到麟园,付玉宵没下令不让别人给她送东西,管家就没拦着,她顺利地拿到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