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江珩平静道,“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丢下这句话,江珩转身离开。
沈华琳回家时,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得知他们来到京市,她是期待的,不知道孩子们现在是什么模样,不知道他们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江珩让她的希望落空。
他太自私了,只因他自己心中的怨恨,就剥夺弟弟妹妹们见到她的权利。
沈华琳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可她确实无法以自己现在美好的生活为代价,换取见亲生子女们的机会。
沈华琳的步子迈得很慢,心头沉甸甸的。
她打开门,回屋时,见老太太拄着拐杖,六神无主地站在电话边,双手都在颤抖。
沈华琳连忙上前:“妈,您怎么了?”
其实沈华琳与婆婆的关系不好,顶多只是在她的委曲求全之下,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而已。
沈华琳慢条斯理地扶着老太太坐下:“身体不舒服吗?我给您倒杯水。”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推开沈华琳,而是抬起头,指着电话,颤声道:“经武出事了。”
沈华琳优雅的动作,骤然顿住。
不安与恐惧冲上心头。
崔经武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极鹅是狼、鸭鸭10瓶;圆圆乐、靜靜看書1瓶;
◎“看姓崔的倒大霉。”◎
革委会主任崔经武被带走调查,说是平反的受害家属收集了不少证据,联合举报。
沈华琳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根本担不住事,当下就泪如雨下。
老太太一向看沈华琳不顺眼。当年的事,老人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实际上沈华琳丢下那些个亲生骨肉,说是嫌贫爱富,实则不然,毕竟她的第一任丈夫是烈士,留下不少抚恤金,刚何况那时她公公的身份不低,在钱方面,即便她带着四个孩子,也不至于要拉下脸出门讨生活,老爷子保他们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可死了丈夫的她,仿佛天塌了,顿时失去主心骨,根本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十四年前的沈华琳,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犹豫,只因为早在离家前几天,她在京市街上与多年前的老同学崔经武偶遇,得知他妻子早逝的事之后,如解语花一般温柔安慰,而崔经武也是见色起意,让她抛下孩子嫁给自己,沈华琳哭着说自己放不下,然而没过几天,转头就投向他的怀抱。因为她找到新的主心骨,新的依靠。
这些事,老太太都是从自己儿子口中听说的,她打骂过自己的儿子,还试图绝食威胁,可他俩铁了心,最终无奈之下,她只能同意沈华琳进门。后来的十几年,沈华琳对她言听计从,要多讨好就有多讨好,老太太却始终没有放下对她的成见,一门心思盯着她,要求她必须对崔妙妙与崔沛视如己出。
老太太自始至终,从未将这个儿媳妇当成是自家人。她在电话里听说儿子的事,早已六神无主,此时看见沈华琳满脸的泪痕,反倒平静下来,狠狠将拐杖砸在地上。
“将近五十的人了,一遇到事就手足无措,哭得梨花带雨,是想让我一个老太太来哄你?”老太太声音一沉。
沈华琳愕然抬起头:“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经武出事了,你光知道哭有什么用?”老太太厉声道,“赶紧去走动走动,别拖,再拖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