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平凡普通的一盏天灯,沈鸾却爱不释手,做好后,喜滋滋提着天灯跑来明蕊殿寻裴晏。
那会正值上元节,宫中处处张灯结彩,象牙雕云鹤纹海棠式灯笼高高悬着,只有明蕊殿空空如也,萧瑟一片。
沈鸾似一缕春光,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她提着天灯,又亲自取了火烛,点燃飞起。
“——阿珩阿珩。”
彼时的沈鸾,整日只知绕着五皇子一人打转,日日往明蕊殿跑。
“这是我第一次做天灯,做得不好。日后、日后我定当为你做更好的。”沈鸾握着拳,双目熠熠许下承诺。
然裴晏没等来日后。
他只等来了——
裴晏仰头望,满天天灯犹如星辰,刺眼得厉害。
忽而耳边闻一阵笑声。
“茯苓姐姐,你怎的在这,没在郡主身前伺候着?”
茯苓笑开怀:“郡主有太子殿下一人足矣,我这会若是眼巴巴往她跟前凑,那才真真讨人嫌。”
“茯苓姐姐果真蕙质兰心,不比我们这些蠢笨的,招人烦都未知……你这扇坠倒是别致,哪里得来的,赶明儿我也去买一个。”
茯苓抿唇,笑弯一双眼睛:“你仔细瞧瞧,这成色这做工,哪是外面能买到的,这雕的还是我们蓬莱殿呢。”
裴晏猛地回头望。
瞳孔骤紧。
茯苓一身粉色绫袄白缎掐牙背心,手上握着一青玉扇坠,她满脸堆笑。
小宫人躬身,提着羊角灯走在前方。光影摇曳,照亮了茯苓手上那枚青玉扇坠。
正是……裴晏送去蓬莱殿那枚。
“李贵。”裴晏声音阴寒刺骨,他双眼如炬,落在茯苓身上。
“把她……给我带过来。”
……
毕竟是自己的生辰宴,迟迟未出现已是不妥。
自画舫下来,沈鸾急急乘马车回了宫中。
宴上歌舞阵阵,遥遥的,空中有笙箫细乐声传来。
皇帝端坐于上首,见沈鸾归座,方笑着叫人斟酒。
“寒冬刺骨,也难为长安有这个兴致。”
万盏天灯,只为太子一人而点。
皇后早就乐开怀,亲自为皇帝斟酒,递至皇帝唇边:“也就他们年纪小,才有这个兴致。说起天灯,臣妾倒想起自己还没入宫那会,也曾在江边点过,为家人祈愿。”
皇帝就着皇后的手,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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