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和陆姩也在等董孟的安排。
快要过年了,街上稀稀疏疏挂着红灯笼,有一盏没一盏。有人说,法租界更繁荣,但少了张灯结彩的喜气。
邻居王太太过来询问彭安的年纪。
陆姩随口说:“四十。”
王太太打量陆姩,只觉得陆姩脸上的几颗麻子时多时少:“太太,你看着不止四十啊。”
陆姩:“我老相,其实比他小两岁呢。”
王太太:“啊,我有个亲戚,她呀,二十九,是一个顶俏丽的女人。”
陆姩倚在门框:“你这个二十九的亲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太太:“你们夫妻二人没有子嗣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其实啊,你们这把岁数再要孩子很勉强了。但我亲戚是旺盛的年纪。”
陆姩:“王太太,你瞧我面相尖酸刻薄,就该知道我没有容忍的大度。只怕你的亲戚进来不到两天就被我弄死了。”
王太太惊出一身冷汗,悻悻而去。
以前彭安是出色的长相,陆姩不见他身边有女人围绕。如今做了中年的打扮,反而被人盯上了。
彭安回来。
陆姩观察他,目光犀利。
他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遇见王太太的亲戚?”
彭安摇头:“没有。”
“王太太的亲戚,二十九岁,长相俏丽,能生孩子。”
“与我何干?”
“王太太相中你了。”
“你没听楼下大叔说,王太太外号王媒。”这位二十九岁的俏丽亲戚,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她不跟我说媒,天天打你的主意。”
“你要是少几颗麻子,她就注意你了。”
陆姩卸下脸上的伪装,镜中素白的一张脸倾国倾城。
彭安正在沙发上看书。
她站在沙发后,绕过他的肩,双臂环上他的颈:“董老板今天给我传消息,他那边有所行动了。等物资到手,我们就可以收拾吴耕顺和乔丽。”
彭安合上书,亲了亲她的脸:“你准备怎么动手?”
窗台的绣球枝芽鼓起了一个小花蕾。
陆姩望过去:“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用毒?”
她点头:“如果直接枪杀,樊老先生脱不了身。绣球花的毒素要几个小时后才发作,在这段时间,吴耕顺、乔丽和其他人有接触,方便樊老先生离开。”
彭安摘了眼镜,近看她的脸:“我当时以为这两盆花是用来对付我的。”
陆姩弯着眼:“我不是说过,绣球二字有姻缘之意,这开起来的小花蕾是不是很小巧?等过完年,真正开了花,就更漂亮了。”
既然有“姻缘”一说,彭安就不计较陆姩买这两盆花时的最初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