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琢将梅花放在桌上,道:“回来的路上瞧见梅花刚开,就折了两支给你。”
他解下大氅问道:“你找我来有何事?”
“来给你送生辰礼。”沈又容道。
今日是纪琢生辰,他一早就出府去东林寺了,这个时候才从外面回来。
纪琢听见沈又容的话,微有些吃惊,一双眼睛打量着沈又容。沈又容不理会他,把一个小包裹拿给他。
纪琢打开,只见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暖手筒,用的一整块麂子皮,两边露着柔顺的浅褐色的风毛。暖手筒的面子是素底竹叶纹刺绣,那是纪琢画给沈又容的花样子,积雪翠竹,栩栩如生。
这是沈又容亲手做的,纪琢忽然意识到,对于他们两个的关系来说,这是一份贵重的,有些亲昵了的礼物。
“夫子说对了,”沈又容道:“周家表哥真的疏远了我,或许是他听到了府中关于我命签的事情罢。”
纪琢顿了顿,道:“我看人一贯是准的。”
沈又容笑了,拿过桌上的红梅,抚摸梅花骨朵。
纪琢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真的要嫁给未来天子。”
沈又容抚摸梅花,“四皇子不喜欢我,不可能娶我的。”
纪琢看着她,不言语。
沈又容手下一顿,忽觉后背发凉。他说未来天子,而非几乎板上钉钉的四皇子。
沈又容收回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袖口,紧着嗓子道:“都一样罢。四皇子若要娶我,无非是为了齐国公府,天家以后位为聘礼,齐国公府以兵权为嫁妆。我想,不管未来是哪一位天子,都逃不了这个交易罢。”
沈又容说完,看向纪琢,呼吸都放轻了。
纪琢却笑了,直直地看着沈又容,道:“大姑娘聪慧,未来不管是哪个天子,都是如此。”
沈又容心下一空,好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终于发现,都是一样的,不管是纪成曜还是纪琢,他们的心,从来都是野心。
纪琢将暖手筒放下,问道:“大姑娘,这份礼物你还要送我吗?”
沈又容垂下眼睛,看着纪琢手下的暖手筒,道:“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愿端王殿下年年岁岁,前程似锦,得偿所愿。也希望夫子,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罢。”
她多聪慧呀,三言两语就把一件过于亲密的礼物当成了学生向夫子讨饶的手段。纪琢心想,自己也一样,总是她觉得不好,就可以不要的。
沈又容站起身,披上狐裘,一路踏着风雪而去了。
纪琢站起身,在窗边看着沈又容远去,指节分明的一双手紧紧捏着窗框,纪琢的眼眸难得透出几分阴鸷。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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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又容试探纪琢,得知纪琢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看中的也是齐国公府的兵权,所以觉得失望。而纪琢,他没有骗沈又容,直白的把可能的未来给她看。沈又容是个趋利避害的人,立刻就想要退步,纪琢看出了沈又容的意思,所以觉得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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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雪下了三天,总算是停下来了,天色放晴后,积雪都变得亮晶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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