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外头经商的,偏偏都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寻常人家的女子,想要出门采买个针线,都要得了主母允准拿着对牌才能走出深闺呢……
如我这样在外头抛头露面,胆敢与男人争夺利益的异类又有几个呢?”
扬州城的女老板,掰着指头单手都能数得出来。
若是有得选,比起那些满脑肥肠的男客商,她莫非不愿意与那些温柔爽利的女老板打交道么?
阮珑玲歪了歪头,哭笑不得抬眸瞧了他一眼,
“不如霖郎想想办法?
将男人关在家中织布缝补?女子出来经商养家?如此我就再也不必与男人打交道了。”
“这个天下原就是男人做主!
既然你晓得,且也无力改变,为何就不能去适应它呢?!”
!
男人的冷声质问,宛若一把利矛狠狠扎来,使得她胸口骤然一痛!
“凭何要我适应?凭何总是要女人逆来顺受?!
凭何你们男人将所有的利益、权势握在手中?我们女人终身却只能憋在小小的宅院中?
只能靠美貌、子嗣、手段……盼着依着你们男人的宠爱,才能安稳度日?!”
这些深埋在心底许多年的念头,就这么话赶话,在一个原本不打算吐露心声的男人面前说了出来。
阮珑玲说完这些话,一时也意识到此言有些冒失,太过暴露本性,只能尽力往回圆,扯了扯嘴角勉力笑笑,
“我知道世道险恶,霖郎也定是担心我安危,才不让我与那些男人过从甚密的。
只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可好?”
“不好!”
这女人委实反骨!
不服管教!
不识好歹!
李渚霖一时激恼之下,哪儿还来不及去想她话中的深意,只被她这般不肯让步的态度刺痛到了,将她拽起身来,箍在怀中俯首逼视着她,
“你执意要做生意,我依你!
不过让你离外头的男人远些,这你都做不到?”
阮珑玲仰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离得还不够远么?
霖郎想让跟我离得多远?”
“一句话都不准说!”
她垂眸,乌羽般的眼睫扫下一片阴影,微蹙了蹙眉头,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
“霖郎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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