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擦了擦手,睨了身后那人一眼,“要这玩意干什么,哪来的功夫收拾她。观主那还有事要处理,这小丫头片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接着她重重一脚踩在了青然的手上,还捻了几下,粗肥的身子晃动一下,肥肉都在乱颤。
而脚下之人浑然未觉,昏迷过去后毫无意识一般一动不动,管事嬷嬷嗤笑一声,“还不快走,别耽误了事,钱都到手了,管这些做甚?”
那人喏喏应了声是,几个人便随着嬷嬷向前走去,小步快走,忽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扭了一下头,朝着那地上的人看去,觉得背脊一阵的发凉,像是凉飕飕的风灌进了衣衫之中,她骨头缝都麻了。
可回头看时,那人还是刚刚的姿态,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连刚刚被踩过一脚的手都保持着特定的姿势。她啐了一口,发麻的心重新跳动,暗骂自己在想什么,就一个小丫鬟罢了。
此处荒凉偏僻,穿梭的冷风发出呜咽声响,垂落的树叶随风飘荡。
青然活动了一下被踩住的手,只能用另一只手扶着墙站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指骨节的疼痛让人冷汗直冒,她低头看去,乌黑的鞋迹在手上显现,剧痛袭来,十指连心,骨头都在叫嚣着痛楚,那嬷嬷属实是肥大,一脚下来碾压一把,指骨险些要断裂。
好不容易她才回过神来,用仅剩的一只手去掐自己的胳膊,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接着她拼命跑着,一路忍着痛穿梭着小路廊道,一直快靠近雪霁居。
长乐正在院子中焦急地等待,她抱着珠珠哄着,时不时回头看向院门,怎么这个时辰了姐姐还没回来。
心头坠着不安,她来回走着。许是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珠珠变得十分安静,生怕出声打扰到了这院内的人。
长乐眉头死死皱着,珠珠伸出手去抚平她的眉,“长乐姐姐不要皱眉,要开心。”
小孩子不懂事,只知道出声安慰着眼前焦躁的人。
“姐姐没事,珠珠要乖,今天就跟着姐姐。”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青然火速的脚步和受伤的手让她的心一下吊到了嗓子眼里去。
“青然怎么了?”长乐将珠珠放到了石椅上,然后小跑过去扶着青然,却看到了她青黑的手,她心一凛,又看向了她身后,“姐姐呢?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郡主,夫人被人掳走了!”青然快速走到院内,将消息传递出去,她顾不得疼到额头冒汗,只抖着手,唤着院内的人火速将消息传递到圣上那去。
夫人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她万死难辞。
“什么!”长乐一下也慌了神,她猛地起身,抓过青然的肩膀,“怎么回事?”
交代完事情后青然三两句将事情同长乐简要说了一遍,接着道,“我听见了一个装箱子的声音。那箱子有十多个,是今日要送出去的,现在应该已经快马加鞭送走了。我们现在必须快点去到威武将军府,这样才能救出夫人。”
闻言,长乐面色凝重,顺手抄起鞭子,“青然,你的手还行吗?”
青然点头,掩去疼痛,“郡主,跟随的丫鬟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我现在就跟上队伍去。到时候我们在威武将军府会合。一路我会探听消息看能不能知道那些箱子被送往何处。你也小心些。”
“好!”她现在是心急如焚,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出乎意料的状况打得她们是措手不及。今夜之事,危机四伏,现在只求姐姐不要出事。
长乐抬头望着天,唇抿成了一条线,今晚肯定闹得极大,希望能将纪凡一网打尽,除了这后患,救回姐姐。
她蹲下身来,摸了摸珠珠柔软的头发,“珠珠,姐姐现在有急事,需要马上走,你就在这里跟着苓姐姐,不要乱跑。娘亲今晚就会回来的。”
和青然对视一眼,她站起身来,火速出了院门跑到了观门。
观门口有马车在等着,来人正是长乐的大哥郁宇城,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武装衬得他刚健有力。
他抬眼便看到了火急火燎跑出来的长乐,挑了挑眉,这丫头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几日前偏说要去参加什么威武将军的宴席,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千叮咛万嘱咐她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来,她可是要成婚的人,再胡闹让夫家可怎么看。
一开始吧是看不上宋嘉润,操练几日发现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有几分筋道,想着事实如此,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敲打敲打宋嘉润,明里暗里帮扶一把。
“你跑什么?”
“别说了,大哥,我们快走吧。”长乐扯过一匹马便利落翻身,踩着马镫上了马,一勒缰绳,便朝前面奔去。
“急什么,连马车都不坐了。”无奈只能先撇下马车,郁宇城也策马跟上,“你慢点!”
“你快点跟上!”长乐的声音远了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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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的光亮,沉闷的空气里只缪星楚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她闭上眼睛,努力去听周围的动静,脚步声和行路声交杂,竟无半分人声,属实是小心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