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冉抹去泪水,声音低落。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那日在玉阳公主府的青黛轩,他脖颈上的指痕,略显凌乱的衣裳,像是把一切都串成了线。
她声音陡然拔高,“我不可以,凭什么缪星楚可以?那日她被下药,换谁都可以救她,为什么是你?”
白梓冉爬了起来,恨恨地扯回了肩膀上的衣裳,眼带质问。
那句谁都可以,让裴怀度心火顿时冒了出来。一想到那日若他不在,她在会别的男人身下,他便怒火中烧,妒火在心口一路烧,连带喉咙都惹上火。
“你如何同她相比?”
缪星楚一生清落,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以己身去奔赴自己所热爱的,困顿时不曾怨天尤人,受欺辱时不曾忍气吞声,疫区危难时不曾有半分退缩。
就连他,都不舍得让她皱眉。她要走,海阔天空,他便如她愿;她若愿意留下,山河为聘,他愿展她一世欢欣。
而白梓冉一生都在为了自己向上爬而不惜牺牲任何人,落难时忠心耿耿的丫鬟,她弃之敝履,出手帮助她的世家贵女,她为了利益牺牲了她,就连有青梅竹马之谊的他,她也曾冷眼旁观他被拓跋家追杀,那些反复被诉说恩情和往事,都碾落成尘土。
此话一出,白梓冉的浑身一震,想起自己一番筹谋,竟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此时,门外有声音传来,“陛下。”
是郑明的声音。
白梓冉脸色一白,连忙拿起了衣衫往自己身上套,衣着整齐后她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样子。
再怎么样,她西夏公主的高傲还是藏在骨子里的,就算别人再怎么看不起,她都不能服输,挺直了脊背,她站在了一边。
“进来。”
早在门外听到里屋的争执的郑明不敢抬头张望,而是低头小步进来。
“何事?”裴怀度语气有些不耐烦,本就疲累,又经过白梓冉自荐枕席这一处,更是烦郁。
郑明小心翼翼,“沈大夫说,夫人那边可以开始了。”
裴怀度面色一凝,当下定了心,“去看看。”
脚步匆匆就要往雪霁居去,可临走到门前,他脚步一顿,“回去休息,今日的事就当从没有发生过。”
这已经是他给她的最大的体面了。
郑明眼观鼻鼻观心,跟在裴怀度的身后,听这话,不由得余光一瞥,瞧见些红色薄纱的一角。
这圣上和公主在吵些什么他没有听清,不过瞧公主这样子,看来是受阻了。
屋内的白梓冉站着,目光幽幽,笑出了声音,笑着笑着,泪就出来了。
她紧握住拳头,眼神带了分狠厉。
“缪星楚……”
又是缪星楚。
***
雪霁居内。
青然正一丝不苟地备着等会解毒用的器具,上回夫人在宫中解毒的时候,那情形还历历在目,苦痛交杂,是一段难以忍受的过程。
而茯苓陪在缪星楚的身边,拿着一本医术在她身边读着,在缪星楚的悉心教授下,茯苓也算入了门,日后若回到边关,也可以帮上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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