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态妖娆的女子攥紧手中的巾帕,她僵着偏转过头,看着正站在自己身旁抱着琴抖着的同伴。
她们是季经彦公子特意千挑万选出来的,昨儿半夜她们便是被拒在了帐外。今儿一大早,季公子又说时日无多了,叫她俩抓紧,径直推着她们俩就进了这个帐。
但是,这帐主人面对着季公子时,脸上的神色是似笑非笑。这会只余下她们两个时,他就更是连目光都没给她们一个。
眼下帐主人就兀自坐在冷硬的书案前,已经有面色不好的守卫进来,要来将她们两个拉出去。
但既然已经是来了这帐中,她们又哪是会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如果她们本无这种机遇就便也就认了罢了。
但既然她们现在遇到了,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们就又要回到那些破瓦烂墙的庭院之中,这哪能让她们甘心。
连试都没试一下,女子实在是有些心不甘。
守卫没有任何情面地就想押着她们出去了,女子定下心神,拂开了他们的手。守卫也没想到这女子竟还有些悍,一时不察,就让回月往宁子韫跟前走去了两步。
“公子,奴乃回月。出身清白,懂诗词善乐舞,能解忧烦也识进退。回月受季公子所嘱所托,若是回月直接就这般离开,不好跟季公子那边交代。”
“还望公子给奴等一条生路,奴等定当回报公子。”
回月福身,将身子往宁子韫跟前倾了些。她匆匆把话道完,话语间哀怜愁思,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她生得算是出色的,面容秀好,杏眼桃腮,身子也还干净着。一般男子若是见此姣愁若西子的女子主动示好,当断是不会拒绝的。
知这里的主人身份定是尊贵,寻常好看的女子怕是都入不了眼。但她只盼,帐中主人能转头看她一眼也成。
但帐主人没有言语,沉默着而已,攥在他手中的茶杯却被他捏得碎在案上。
这一响,守卫皆是一震,上前来拦扯的力道便更是无情。回月却是头昏情急得落泪,“公子,公子就不看上回月一眼么公子。。。。。。”
杭实刚走回到宁子韫帐前,听到这女子嚷嚷着的话,脑门不由地就是一跳。
他忙掀了帐帘进去,喝道着那四个守卫,“还不扔出去,你们几个,等下都去领二十军棍。”
属实无妄之灾了,守卫也不敢耽搁,直接伸手打昏了还不想消停的女子,便拖了出去。
杭实现在都生怕自己发出的呼吸声,惹得他们主子更是不悦。
不说此刻宁子韫身上那沉冷阴翳的气息,就单看宁子韫现在手上,离了破碎的茶杯,又攥起册书卷,指骨都把那卷书快揉散碎了而已。
杭实有些胆颤心惊。
昨夜宁子韫从宁妍旎篷帐中回来,便在自己帐中泡了许久的冷水。
但杭实只知宁子韫是翻上了宁妍旎的榻。昨夜他便伸手制住了要冲去拦的阿栀,但最后宁子韫到底做了些什么,杭实也不得而知。
只是,总归宁子韫现在这面色和气息,实在是不像啊。
杭实凑了上前。他不敢看宁子韫脸上那还可见的指痕,只低头道着,“余公子现在在帐外请见,主子见吗?”
余还景是随着杭实而来,两人同到宁子韫帐前时,女子哀求的清婉之声正好传了他们二人耳中。
余还景上次与宁妍旎说的,尽数是真的。他确实与宁子韫相识很久,并且对宁子韫的内在了解,也还算有几分。
他本在外游历,入仕不是他首愿。
但宁子韫却着实让他心悦诚服,他在朔北看到了宁子韫的治军纲纪,看到了他政务上的扬清手段,还有诸事的严于律己。
军政上这些的种种,在他摸清了朝堂时态之后,宁子韫就更成为了他眼中那般的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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