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从马背上下来后,赵骊、良妃、娄昭仪和云莺走在最前面,上前来与赵崇、周太后及静安太妃行礼。比赛期间一直话极少的赵崇开口与她们免礼,周太后便道:“今日的比赛很精彩,哀家和陛下、太妃都看得很尽兴,你们辛苦了,快歇一歇。”又让宫人奉上茶水。
妃嫔们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水,纷纷谢过太后娘娘恩典。
而清河公主赵骊面对赵崇、周太后与自己的母妃自然要更随性一些。
她自顾自抬脚走到静安太妃身旁,对周太后一笑道:“听母后这样说,我们也总算能安心了,可见前些日子的辛苦练习没有白费功夫。”
云莺站在妃嫔间,由于赵骊的举动而光明正大朝静安太妃的方向看过去。
于是她发现之前在马球场见过一次的小宫女。
先前记起那么一个人,今日再见,暗中同记忆里的人比较,一样的圆脸儿,看着一团和气,越确认没有弄错。见这小宫女同位嬷嬷一道立在静安太妃身后,便知其比起寻常宫人来说应当更得脸些。
“哀家许久没有见你打马球了,你这球技却是一点都没退步,良妃、淑昭容的表现也很不错。”
周太后说着,问赵崇道,“陛下以为如何?”
耳朵里灌满许多嘈杂声响的赵崇,注意力只落在云莺的几句心声上。听见周太后的话,他神思稍敛,颔首道:“朕此前来过几次马球场,知她们刻苦练习,多有不易,今日能有一场如此精彩的比赛也可谓俯拾仰取、开花结果。”
“今日乃端午佳节,这场比赛只当彩头,不论输赢皆有赏赐。”
赵崇发话,输了比赛的妃嫔也不禁眼前一亮,当下又齐齐福身谢过恩典。
而他的话让周太后脸上笑意淡下去。
周太后觉出赵崇的异样,心下不由得生出些许猜测,想他和云莺可是最近有了什么不愉快。
毕竟先前为着云莺能够说出遣散六宫的话来。
若没有发生什么事,何以至于今日连一两句夸赞也无?
周太后的心声清晰传到赵崇耳中,叫他微怔,也叫他心生无奈。
他悄悄去看云莺,只见云莺嘴角微翘,眸光平静,更从她心声里捕捉不到半个字对这些的在意。
赵崇终究未特地夸赞云莺。
又碍着端午佳节宫中同样设下宴席,比赛结束后过得片刻,赵崇携着周太后、赵骊携着静安太妃离开,妃嫔们也各自回去沐浴休息。
赵崇送周太后回去永寿宫。
一同入得殿内,周太后便开口将宫人遣退,留下赵崇单独说话。
“陛下今日似乎兴致不高。”被扶着在罗汉床上坐下来,周太后笑笑,淡淡道,“淑昭容到底也是将门之女,今日比赛表现得极好,无论骑术或球技皆无可挑剔,陛下方才竟也无只言片语赞许。”
赵崇送周太后回来一半也是知道她会问一问。
这会儿便不意外,只说:“母后多虑,儿子也觉得今日的比赛很精彩。”
周太后睨他一眼又问:“陛下和淑昭容现下如何了?”
“我们很好。”赵崇笑一笑,“且打算待会儿便去趟月漪殿。”
若非不得已,周太后并无心插手赵崇和云莺的感情之事。稍微问过两句,周太后见赵崇如此态度,明白有事无事总归他自己可以妥当处理,于是说:“既打算去,那便快些去罢,这会儿去月漪殿,你们两个人正好一起用午膳。”
赵崇没有和周太后多客气。
在永寿宫留得一刻钟,他便乘御辇去往月漪殿见云莺。
晨早去马球场前,云莺吩咐过宫人提前备下热水,因而赵崇过来月漪殿时,她已经在浴间沐浴。
赵崇没有去浴间寻她,坐在外间罗汉床上等。
但月漪殿的小宫人仍悄悄递了消息给正在浴间服侍云莺沐浴的碧梧。
在马球场几乎耗尽体力的云莺泡在热水里,一面闭目养神一面由着碧梧帮她仔细洗头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