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月漪殿的轿辇上,云莺重又想一想今日发生的这桩事情。
刘太医为她调理身体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她气血有亏便也不算多难,大抵如此,方有今日这一出。借由她气血有亏,佐以动过手脚的药方,让她被卷入假孕的风波中。但要驱动一个太医院的年轻太医为自己卖命也不易,待将来她被揭穿假孕,这个吴太医怕一样脱不了身。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本月的月事未至。
其他那些不算秘密,这件事却称得上一句私密,而能够知道此事的人……
云莺笑一笑。
看来这次有望钓上来一条大鱼。
近来能令清河公主闹心的无外乎是驸马薛晖以及那个她不曾见过的外室。
赵骊步入勤政殿,见她的皇兄赵崇从侧间走出来,疾步走上前。
“薛晖的那外室是不是被皇兄放走的?”
“皇兄可知那个小娘子怀上了薛晖的孩子,怎么能这样随意将她放走?”
薛晖那个外室不知去向、不见踪影,清河公主想起自己母妃的劝告,猜出应当是自己皇兄所为。唯有是自己皇兄把人放走的,她才会怎么查也差不出半点消息。
赵骊又气又怒,实在压不住脾气,想要当面问上一问。
赵崇却没有理会她这些话,而是道:“可想好了哪日同薛晖和离?”
赵骊一怔,转而醒悟,自己母妃对她一劝再劝,要她与薛晖和离,实则乃是她这位皇兄的意思。
和离?和离以后,放薛晖去潇洒自在吗?
“皇兄,我绝不会同他和离。”
赵骊的语气比在静安太妃面前时更为坚决,她扯了下嘴角,“他想离了我去逍遥,我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这些日子没有出够气?”
赵崇撩了下眼皮,他知道最近赵骊日夜折磨薛晖,念她在此事上受委屈,心里有气,当不知情。
赵骊别开脸,冷笑:“我没让他从此变成太监便是他的福气。”
赵崇说:“尽早与他和离才是正经,你既觉得他背叛你,何必让他继续占着你驸马的名?”
“好。”
赵骊沉默中忽而道,“只要皇兄告诉我那外室的下落,我便同他和离。”
这个人活在这世上一天便是一天在抽她的脸。
她堂堂清河公主,难道比不上个乡野村妇?这叫旁人怎么看她?
赵崇沉下脸:“你同薛晖和离之后,朕自会降他的罪,往后他再烦不到你。可若他是你的驸马,朕便不能不顾及静安太妃和你的颜面。难道你留恋着他不成?”
“笑话,我怎么可能留恋他!”
清河公主咬牙恨恨说,“这等被旁的女子用过的脏男人,我才看不上!”
话出口后,赵骊反应过来自己失言。
薛晖不过养着个外室,她的皇兄可是三宫六院……三千佳丽……
眼见赵崇眉目森然,赵骊脸上一白,想解释,又觉得越解释越奇怪,唯有咬唇再次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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