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下这话后便继续保持缄默,少倾赵崇问她:“爱妃有何想法?”
想法?
想法肯定是有的。
她想看戏,想要看一看这出她“有孕”的大戏最后会演成什么模样。
然而这须得皇帝陛下愿意配合,且事关皇嗣,事关“陛下的头一个孩子”,不可草率马虎。
云莺不动声色觑向赵崇,决定委婉一点。
“那吴太医大抵受人指使方才做下这些事情,虽不知背后之人是谁,但此人实在可恶,竟将皇嗣当成儿戏对待。”她悄悄伸出手,握住赵崇的手指,“只也不知那人指使吴太医做下这等事情究竟有何用意,若不能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想来不止臣妾寝食难安,陛下往后一样多一件烦心事。”
赵崇视线从云莺搭在他手背上的指掠过。
明知她这般是想给背后之人设圈套,但咂摸自己内心感受,没有一丝厌烦或不喜的情绪——
虽应也与那人妄图谋害她在先有关。
不过牵扯皇嗣,确实事关者大。
赵崇没有马上给出态度,他反握住云莺的手,把玩她白皙的指,思索着。
云莺也不急。
她耐心等赵崇想明白应该怎么处理这桩事情。
终究除去皇嗣这一层,这一桩事亦极有可能牵扯到他的爱妃们。
须得慎重考虑也不足为奇。
赵崇听见云莺内心所想,眉心一跳。
这是认为他可能会有包庇之心?抑或这是……在呷醋?
待查明真相,这等以皇嗣为由陷害他人者,他绝无可能会包庇。
但证据也是极重要的。
思及此,赵崇说:“未免打草惊蛇,这些时日得委屈爱妃少走动、少见人了。”话说罢,又道,“但那个吴太医的药,绝不可如今日这般入口。”
这是应下了?
云莺莞尔:“便是陛下不说,臣妾也不会再喝的,汤药实在太苦。”
两个人话说到此处,大太监夏江的声音在侧间外响起。
“陛下,清河公主在殿外求见。”
云莺当下从赵崇掌中抽回手,站起身微笑道:“臣妾也该回月漪殿……”
略顿一顿,补上几个字,“安心养胎。”
而赵崇听云莺一本正经把那么一句话说出口,几乎失笑,他没有多留云莺,只是吩咐夏江:“将库房里那两支千年灵芝并两盒官燕送去月漪殿。”除此之外,另赏了不少的金银首饰。
云莺心安理得收下了。
那人既然让她有孕,妃嫔怀上龙嗣,得点儿陛下的赏赐算什么?
从勤政殿出来时,云莺和清河公主碰上了面。
她按规矩与清河公主见了个礼,而往常会与她回以一礼的赵骊脸色难看,脚下没有停留大步往殿内走去。
云莺侧眸多看一眼赵骊的背影。
“走吧。”很快收回视线,她扶着碧梧的手,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