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赵崇看的并非闲书,而是奏章。
他自诩定力过人,且向来对声色犬马不屑一顾,可本以为自己能如往常静心批阅奏折,却频频走神,时不时回想起昨夜云莺嫣然的面庞。最终一本奏折翻来覆去看得半个时辰也没能顺利看完。
赵崇:“……”
捏一捏眉心,他撇下堆积的奏折,起身去侧间稍微缓上一口气。
踏入侧间,看见那张龙塌,又想起云莺当初住在勤政殿。
转身要离开侧间,抬眸瞥见博古架上的琉璃小酒坛,是云莺送给他的蛇酒。
赵崇:“……”
痛定思痛,赵崇认为必然是昨夜顾念云莺初次,太过克制以致念念不忘。
而解铃仍需系铃人,午后,他淡定地翻了云莺的牌子。
第46章侍寝
云莺是午睡醒来以后得知皇帝翻了她牌子的。
今时不同往日,有过昨天的那些事,又撇开那些羞涩赧意,再被翻牌子时,她便莫名想笑。
所以——
今夜的皇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碧梧和碧柳瞧见云莺脸上的笑,只以为她是为皇帝来月漪殿而高兴。
至于侍寝的一应准备事宜,她们而今已熟门熟路,无须云莺吩咐便事事皆打点得妥妥当当。
赵崇却比往日都来得更早。
酉时一刻,御辇已经到得月漪殿外,云莺这时正在沐浴,未能出来迎驾。
没有计较这些的皇帝径自入得殿内。
他在罗汉床上坐下来,看见榻桌上的紫檀木雕花攒盒,便一面享用云莺的零嘴吃食,一面等她。
赵崇兀自慢悠悠喝罢两盏热茶,吃得些糖炒山楂、虎皮花生、五香腰果,又取过云莺的闲书翻看几页才终于等到她从浴间出来。抬眸间望见穿绣折枝梅花大袖寝衣的云莺款款走向罗汉床,大约刚沐浴过,她一双眸子仿佛蒙着层水雾,粉唇也染着一层润泽,无声中透出诱惑。
云莺正在沐浴时便得知皇帝驾到。
但她如今的性子,自然不会草草沐浴,只为出来迎驾。
因而,舒舒服服泡过澡、让碧柳帮她将头发擦干,云莺才慢悠悠出现了。
归根结底是皇帝来得太早,往日可从不曾这么早过来。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云莺上前与赵崇行过礼,垂首道,“臣妾未能迎驾,请陛下恕罪。”
赵崇一笑,倒也坦然。
“是朕想着和爱妃一起用晚膳来得早了些。”
他握住云莺的手带她坐下。
云莺便吩咐一声让小厨房准备传膳,之后她转过脸来,视线不经意落在罗汉床榻桌上那只攒盒。
微怔中定睛细看,便发现有几样零嘴已被吃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