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浴间里当云莺要为他宽衣时,赵崇不轻不重摁住她的手。
继而扶住云莺的肩让她转过身,又伸手取来旁边木架子上一支白玉玉簪帮她挽起披散的发。
云莺便因赵崇的一举一动知晓他为何顺从随她来浴间。
合着是打定主意伺候她沐浴呢。
哪怕事事无所谓如她,于此一刻也对皇帝的表现变得纠结起来。
为何次次都这般?
仿佛逃避一样不愿意同她有更多的亲密。
她确信他不是身体有问题,那是哪里有问题?脑子吗?
云莺想着,气性也有些上来了。
“陛下……”她拧眉想要转过身重新面对赵崇,却在开口时被赵崇先一步展臂从后面拥住。
以为皇帝有话要说,云莺一时没有动作。
但赵崇仅是吻了下她的耳朵,继而双手去帮她解衣带。
云莺:“……”
和家人用膳时,云莺其实喝了些酒,期间有所克制,只是微醺,不至于醉意上头。然而此时此刻,她快要被皇帝的不解风情气昏——难得她又被他感动一回,有心回报于他,他竟如上一次不买账。
又或者并非不解风情。
而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一面对她好一面抗拒同她有更多的亲密。
云莺很不想费心去揣测皇帝的用意。
但事到如今由不得她不想,由不得她不生出奇怪念头。
可又根本想不出来赵崇非要如此的理由。
利用她制衡后宫?一个多月才翻一次妃嫔牌子,有装模作样的必要?针对云家?她父兄对大燕忠心耿耿,她没有什么可担心。抑或她受父兄恩泽?但秋狩发生的那些事情,连同她也得了个护驾有功的便宜,显见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要她侍寝,也不愿意撤她的牌子。
却可谓费尽心思对她好……
脑子再搭错筋也解释不通这些行为的啊。
云莺眉头揪起来,身上骤然一凉,不等回过神,便又被抱入热水中。
浴桶里的水冷热正合适,冷天泡在热水里更说不出的舒服,而身后传来挪动高脚椅的声音。
不一时,皇帝已又一次纡尊降贵帮她擦起背。
天气冷得厉害,浴间雾气腾腾。
云莺看着眼前白雾弥散,暗暗深吸一气,然后将脑海所有念头统统撇开。
随便吧。
反正每次憋得难受的人也不是她。
只要这些事情的背后不会伤害到她的亲人就好。
赵崇手上帮着云莺擦背沐浴的动作不停,同样不耽误他将云莺的纠结心路听得个一清二楚。
听到最后止不住嘴角扬起。
赵崇没有说话,云莺更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