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恼着一眼横过去,表情没有任何刻意与做作。落在赵崇眼中,这全无媚态的一记眼神灵动鲜活,眼波流转中夹杂隐约可辨的嗔怪之意,比什么都动人。
赵崇也不去将云莺的手挪开,眼底沁出笑意。
手臂却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这样似幼稚似恶劣的皇帝对云莺一样陌生,她无心探究,自不做他想。对上赵崇含笑的一双眸子,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最终悻悻收回手来。
比不了皇帝厚颜无耻,能说什么?
云莺只想离赵崇远一点儿。
赵崇看着这样的云莺却心情畅快,觉察她想逃走,立时收紧手臂,将她扣在自己身前。到底不是要吓唬她且也担心把人吓坏,略想一想,赵崇表情正经了些,有心安抚:“别怕,朕不会逼你伺候朕。”
云莺:“……”
不会逼,所以是起过念头?
脑海闪过这猜测,又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安抚失败的赵崇唯有再道:“君无戏言,朕不会为难你,别担心。”
皇帝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云莺纵然半信半疑,此时也只得应声说:“臣妾多谢陛下体恤。”
赵崇看出她的不信,只觉得被过河拆桥。
那天夜里,她确实是舒服了,却不知他如何饱受折磨。
忍耐一场竟换来被她这般对待。
费力没讨好的皇帝陛下顿时捉住云莺的手,发泄似的不轻不重咬了一咬。指腹传来的酥麻与残留的湿润触感却令云莺微怔之下脑袋嗡鸣。
她抬眼,视线恰落在赵崇的唇上,回想起皇帝之前做下的事,直面始作俑者而后知后觉的羞耻又让她感觉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
赵崇见云莺怔怔的,忽然间满面娇红,迟疑瞥向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却不待继续深想,本被他揽在身前的人迅疾退开几步,冲他福一福身,便行礼告退,逃一般地提裙小跑着奔向藏书阁大门。
咦?
赵崇望向云莺逃走的身影,反应片刻慢慢醒过神,又弯唇一笑。
看来——
他的付出也是有些回报的。
赵崇慢悠悠才从藏书阁里出来,顺便捎上那本《西山一窟鬼》。
“喊个人送去月漪殿。”他将话本递给夏江,吩咐道。
“是。”
夏江视线扫过书名,躬身应下。
但他心中罕见生出疑惑,方才淑贵嫔……
却识趣没有多想,见皇帝步出廊下,当即快步跟上去。
云莺也不曾想自己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居然在这种事情上折戟沉沙、一败涂地。便只能承认,有些事情,怕与活几辈子无关,而说到底诸事皆因皇帝搭错筋而起。
这边厢云莺脸颊的热意久久才退。
那边厢碧梧和碧柳暗地里已偷笑不知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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