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思绪飞快转动着,试图搜刮出两句靠谱之言,却见云莺淡然转身。
云莺什么话也没有便继续走向书架要去寻书。
然而,在她转身刹那,赵崇分明听见她“扑哧”笑得一声,那笑声低低的,可满是戏谑的意味。
年轻的皇帝终究脸颊变得滚烫。
他强撑起的些许平静碎裂一地,偏即便看不见云莺身影也听得见她心声。
【不是近来准备秋狩事宜不得闲,怎有空在藏书阁白日宣淫?】
【总不会这也是准备吧?】
【啧。】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赵崇:“……”
若是半夜跑来藏书阁看这些,不是更奇怪么?
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赵崇花得许久才勉强稳住情绪。他把散落一地的书册子拾起来整理好,将画册藏回角落里。做完这件事,终于若有所觉,疑心方才云莺面上的淡然镇静也不过装出来的。
遂走向书架之间,寻得立在书架前翻看书册子的那道纤细身影。
云莺螓首低垂,视线落在手中的话本上,听见脚步声,不紧不慢抬起头。
赵崇目光在她面上略一停留,不见神色有异,复又眼眸微眯,定睛细看,于是发现她圆润的耳垂泛着红。
这一点红,定然不是羞的便是臊的。
终于窥得不止他一人尴尬的端倪,赵崇心情稍霁,缓步走上前。
云莺面上虽平静,但也拿不准皇帝为何过来。
只觉得赵崇不愧是大才也,换作是她,断断只会寻个借口赶紧离开。
赵崇听着云莺心下腹诽,见她耳垂比前一刻更红了些,他心底残留的别扭尴尬消散得愈发迅速。转念想到若非那日伺候她,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又觉得自己底气很足,根本没有心虚窘迫的必要。
“过几日便要出发去往行宫,爱妃现今准备得如何?”
走到云莺跟前,赵崇先寻了个正经话题。
皇帝有心前来搭话,云莺便答:“劳陛下挂心,臣妾准备得差不多了。”
赵崇颔首又说:“行宫在紫泉山,有温泉热汤可泡。”
放在寻常情况下,云莺自会为能泡温泉而高兴,毕竟是在宫里享受不到的。然而此刻听见皇帝提起这一茬,直觉不妙,又硬生生听出“无事献殷勤”之感。
果不其然。
皇帝压低声音:“届时赋下闲,朕可再帮爱妃沐浴。”
云莺:“……”
是帮她沐浴,还是骗她满足他的新癖好?
脑海闪过画册上的一幕,鸡皮疙瘩掉满地,云莺干笑一声:“怎好又劳烦陛下做这些事?臣妾再受不起了。”
赵崇见她耳垂那点红逐渐蔓延至脖颈,爬上脸颊,只觉有趣,便凑近些,声音又低了点:“朕愿意,爱妃有何受不起?况且,那一日爱妃不是也觉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不着调的话也一句接着一句。
云莺忍无可忍,抬手捂住赵崇的嘴巴,让他把余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