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乌莉瞥了他一眼,心里好笑:“是的吧。”
这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叔叔婶婶对视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婶婶又问莫乌莉缺不缺钱,莫乌莉摇了摇头,笑着说:“多得用不完了。”
叔叔说:“有钱又不是为了用完。是为了明天可以用,后天可以用,留着未来用。”
莫乌莉不回答了。
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叔叔和婶婶去住酒店。他们订的家庭房,索性叫莫乌莉也去。婶婶很时髦,可以直接借衣服给她穿。莫乌莉不讨厌有二十四小时热水和空调的地方,在家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她去了。
莫乌莉一个人睡一张床,叔叔和婶婶挤一张床。叔叔家不缺钱,却从不大手大脚露富,出来玩也只订的普通酒店。酒店成本低,洗手间只用磨砂玻璃隔开,隐隐能看到人影,叔叔特意出去转了两个小时,说是买水果,实则是留足时间给她们洗澡。
莫乌莉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
婶婶躺在床上,慈祥地盯着她看:“我们莉莉一下就长成大姑娘了。我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刚来我们家,就那么一丁点大,但是那么懂事。你又漂亮,又聪明,你爷爷奶奶都特别骄傲。”
莫乌莉试着去想童年,可是,过去太久了,往事仿佛被雾气笼罩。她几乎不回忆过去,至少,不去想那些太久远的事。
婶婶累了,灯都没关,就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
“谢谢你们照顾我。”莫乌莉说。
暑假,莫乌莉一个人去那座生活过一年的城市。
她把行李放下,已经是黄昏。莫乌莉也不吃晚餐,背上包,直接去公交站。之前的交通卡还没注销,她不记得有没有剩钱,上车时扫了一下,看到余额充足,这才安下心。但是,走之前大概还是要去充值。心里默默安排着,莫乌莉坐在靠窗的座位,把包放在膝盖上。
斑驳的树影落在城市里,莫乌莉对此感到陌生。
即便知道,她的父母曾在这里安家立业,她也提不起半点兴致。还是孩子时,她也在这里生活过,可惜印象很微薄。高三来到,时间很紧张,她几乎也没四处闲逛过。这些设施和风景,莫乌莉都没有闲暇关心。
她下了车,对照电子地图看了半天。这里是易思违家附近,她来踩点,顺便看能不能遇上他。她之前已经了解过,他的车票是昨天到。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到家第二天就去户外运动了也不一定。
莫乌莉转了一圈,把附近踏了个遍,都没有遇到易思违。
这也不意外。
她和易思违还是有缘分的,就算只是教授所说的孽缘。回去时,莫乌莉还是坐公交车。下车时,莫乌莉看到易思违,他也看到她,两个人在路上偶遇了。
易思违穿得特别休闲,T恤和长裤,墨镜把头发架在脑后,拎着一大袋卫生抽纸和洗衣液,应该是刚好出来买东西。莫乌莉有点慌,因为这跟计划根本不一样。他怎么会在这?应该是饭点,这里离他家也有几公里。
“你回家了?”易思违说,“我以为你不住这边。”
“嗯……就是回来看看。”莫乌莉说,“你家住这里?”
他回答:“是的。”
她知道的似乎不是这样。
易思违和莫乌莉并排走在街道上,这感觉很奇妙。在不同的城市里,他们都能相遇,走在一起。到了小区外,莫乌莉说:“我家就在这。”
门口白发苍苍的门卫在打瞌睡,天色晚了,易思违送她进去。
有别的住户也进门,走在莫乌莉和易思违的前面。单元楼的门禁被开了,那人进去,莫乌莉也加快脚步,握住门把手,回头向他道别:“谢谢你送我。那拜拜。”
“好。”易思违说着,眼看门要关,他又说,“我能不能约你出来玩?”
莫乌莉顿了顿,回答说:“好。你提前跟我说,我空出时间来。”
她上了楼。只有一架电梯,已经在上升了。楼梯间是开放式,莫乌莉一层一层地上去,声控灯也一盏一盏地亮起。到中间,她走到窗户边,看到易思违在楼下打电话,大概是朋友还在家等着,他出去买东西,却中途失踪的情况。
楼梯间的窗台上摆着盆栽,应该是住户放的。风大的季节里,稍有不慎,它们就会砸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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