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的花盆,这样高的楼层,打中人的话,一定会死的。
莫乌莉看到易思违走开。
他离开了。她继续站在那。背后的门开了,有住户出门,看到陌生人在自己家门口,所以满眼狐疑。见到电梯门开,莫乌莉也走进去,跟着一起下了楼。
回到宾馆,莫乌莉进了房间,放下东西,躺在床上发呆。
在易思违联系她以前,她能自由支配这个暑假。要去做些什么?吃点好吃的,喝些冰饮好了。四处逛逛也不错。莫乌莉觉得有点没劲。
走运的是,之后几天都下雨。她有了不出去的理由。
莫乌莉坐在酒店床上,用英语口语课打发时间。她伸直了腿,把脚放在雨折射的光里。下雨时天暗,雨水的影子灰蒙蒙的,和窗户玻璃的光一起,笼罩着女生纤瘦的脚背。
雨停了,之后的天气预报都不再是下雨的标志。易思违打给莫乌莉是晚上,他问她去不去散步。
她眼睁睁看着雨变小,才消失,他就打了过来,仿佛一直等着这一刻。这时机很巧妙,连她都有点糊涂了,到底是雨停了他才打来,还是他打来雨才停下。
莫乌莉带着包出去。
下过雨后,城市不会立刻人热闹起来,仍然冷冷清清的。
两个人才碰面,就都注意到同一件事,同时笑起来。
易思违说:“穿了一个颜色啊。”
莫乌莉说:“是的呢。”
平时出去玩,他打扮都挺花哨的。易思违穿了白色的衬衫,这不常见。
往常她的时尚是黑色和灰色。莫乌莉穿了白色的连衣裙,这也不常见。
包括他们和彼此的脸庞在内,整个世界都是青色的。两个人笑着走在一起,风轻轻松松就将轻薄宽松的衣摆吹起。
莫乌莉说:“天气可真不好啊。”
易思违说:“衣服都只能晾在家里了。”
“你自己做家务?”
“我一个人住。”他很随意地说了自己的情况。
“什么意思?你搬出家了吗?”
“我高中就一个人住。我爸妈分开了,去他们那里很尴尬。本来是我外公外婆照顾我,但是之前外公动了手术。”
这是莫乌莉没有听说过的消息,又或许,只是他没对别人说过。
易思违说:“我是跟着老人家长大的。”
她很轻声地回答:“我也是……”
他留意到了:“你也是?”
“嗯,”莫乌莉说了本不打算说的话,“我是跟着爷爷奶奶,我爸的爸爸妈妈。”
“你父母也分开了吗?”
“那倒没有。”有必要坦白这些吗?莫乌莉没能得出结论,所以含糊其辞,“我现在和叔叔家一起,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易思违感到新鲜,这是他不了解的事:“现代,人也可以和父母断绝关系吗?”
“法律上不能,只是一种说法啦,我跟他们没关系了。”莫乌莉忍不住笑了,“他们过得幸福,我不会去分一杯羹,他们遭遇不好的事,我也不会伤心。就是这样。”
她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绕开:“那你的妹妹呢?”她知道,他是有两个妹妹的。
“她们在我爸爸那边。最小那个不是我妈妈生的,但我大妹跟他们很合得来。我太不合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