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却聪明的老朋友反应很快,轻易就联想到我说的小孩保镖,旋即,把里包恩不嫌事大的开场白有机结合,脑子里不知道生成多少小剧场。
因此到最后,黑尾铁朗看向我的眼神除了“来真的啊”、“恭喜”、“我就知道你死鸭子嘴硬”、“记得解释”以外,还囊括了“自求多福”等不知所谓的含义。
所幸从走廊吹来的晚风让我头脑迅速清醒一点。
我主动忽视他复杂的神情,硬着头皮给两位各自做了介绍:
这是我保镖,这是我朋友,现在你们认识了,没事就散吧,黑尾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乱说话的小混蛋跟我走。
拿剧本的里包恩倒是乖乖上楼,走到了我身边(他好像又长高了点,都超过我肩膀一些了)。然而黑尾此人在离开前,还特地咳嗽两声,严肃表示:
“小朋友,你别误会,我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朋友君。”
免得他俩又徒添惊悚对话,我立刻挡住里包恩半个身子,一手拽住男孩的手,随时准备把他拉回家。
“没什么可误会的。”我果断赶人,“快回去吧,你明天不用上班啊。”
黑尾:“小朋友我跟你说,你老板上周喝完酒——”
我:“里包恩,做了他。”
黑尾:“喂!”
里包恩:“我倒是很想听完。”
我:“你不想。”
里包恩:“我想。”
黑尾多看了我们两眼,笑了几声。他一只腿已经迈下台阶,却在昏暗的楼道灯与月光的注目礼中,又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几乎带着鼓励性的眼神。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只是挥挥手,目送他下楼。
再回头,夜色如水,柔软地、真实地缠绵在男孩身侧的影子里。里包恩的眼睛似乎比夜还黑。他平静而若有所思地瞥来。
被我牵在掌心里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摩挲过虎口的皮肤。
里包恩开口:“他说你上周怎么了?”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出于成年人那不能当饭吃但仍然是刚需的自尊心,我略微一顿,还是不打算说那晚酒喝多了干的没出息的情况。
“你刚回来,而且我的工作也还在ddl,今晚要做完。先回去休息吧。”我先如此说道。
松开手,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到家门,插钥匙,开门。
小保镖安安静静地站在身旁。
彼时,我拧着把手,想了想又侧过头,认真地小声道:
“欢迎回来。”
推门进屋,摁开玄关处的电灯开关,整个小屋子霎时暖融融地亮堂起来。
灯光从挂着外套帽子的衣架流下,淌过地毯,摆在地上的音响,小茶几,两个沙发,沙发上的水族馆海洋生物抱枕。
我脱鞋,一面说明:“你的咖啡机我放在烧水台下面的柜子了,想煮自己拿。”
里包恩杵在门口,捏着帽檐,轻轻压了压。我换上室内拖鞋,回过身,正好看见他依旧像个大人那样,脸上露出几乎宽松的微笑。
“好。”
他闻言简单地应声,走进玄关。
而我本也想笑,却想起这家伙一见面演上的那令人头疼的小剧场和黑尾显而易见的误会,不禁耿耿于怀,板着脸端出雇主的态度。
“接下来我要工作了,做完之前不许跟我说话。”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