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容分明可以自己盖,却非要经过这一道程序。
李明书心想:疯子,疯子!
可是疯子,为什么有这样冷静漆黑的眼睛,这样温润和煦的笑容?
长年累月的自我审视中,博容看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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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容走出皇帝寝殿,将圣旨交给一头冷汗的沈琢。
博容道:“发出去吧。”
沈琢:“你……”
沈琢已经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
博容淡然:“李明书死了,李令歌也得死。他们都死了,沈家才能扶持真正的傀儡皇帝上位,你不理解吗?
“想想沈青梧刺李明书的那一刀,想想沈青叶逃了皇后的婚……沈家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沈琢沉默片刻,问:“博帅,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
博容心不在焉:“分兵吧。
“大部兵马南下,迎接南方益州军的‘回敬’。留下忠心的人,留下不怕死的人,待在皇城中,等待战争。”
他说的已经十分直白,沈琢除了不懂博容在想什么,他自己没什么想问的了。
沈琢拿着圣旨离去,回头。他看到黑夜中,博容一人站在高台上,仰头望着天上的皓月朗朗。
立在高台上的男子衣袂飞扬,翩若惊鸿。
那曾是让人敬仰的顶美好的存在,如今风华只被黑夜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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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容凝望着黑夜,盘算着棋局,判断着下棋者。
皇城门开,请君入瓮。
这是一出阳谋。
与他坐于棋盘另一端的执棋手,会是张月鹿。
而棋子,有两枚。
一枚李令歌,一枚沈青梧。
两者都是他的学生。
博容心想:想教学生快速长大,要么杀学生一次,要么死在学生面前。
赢了,他实现自己曾经想复仇的愿望,结束一切恩怨;输了,他亦实现自己的另一个愿望,依然结束一切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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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与张行简下了马,来到了苗疆。
张行简恍惚。
他一路跟着沈青梧,看沈青梧跟人描述曾经那位苗疆小娘子的模样,指手画脚,却半天说不清楚。
张行简在后温声补充:“……一月前左后,她应该刚刚回到苗疆。”
沈青梧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