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包袱丢在外墙口,屋内的男女听着那潺潺若溪的雨声。
雨声盖过了屋内窸窣压抑的呼吸声。
雨丝每每在屋檐下汇成溪流,滴滴答答地悬落,屋内的男女,都会有骨血被热与凉同时浇灌的感觉。
沈青梧想听雨声。
张行简随意起来,也确实随意。
靠着窗的地方,有一张不大的榻。拖拖拉拉的二人进屋后,迫不及待地寻找地方,最终,沈青梧靠着墙,坐在榻上,看张行简俯身相就。
榻太小了。
可是没有空隙,才有更多的感觉。
沈青梧靠着墙,听着雨声,闻着空气中泥土气息与他身上的气息。在他膝盖磕上榻时,沈青梧的手懒洋洋地抵在他肩上,极轻地制止了一下。
张行简抬目望来。
沈青梧慵懒如狮,发丝凌乱贴颈与面,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周身湿漉的俊逸郎君。
她说:“我的榻不让郎君的衣服上来。”
张行简挑眉。
他目中浮起了笑。
这笑意终于入了眼,不再是方才屋外时做戏的那类疏离。
他说:“来一次,脱一件,如何?”
他知道她一直想看他。
沈青梧挑眉。
她被他勾起了兴趣。
沈青梧忍着心中急迫,慢慢点头。她又道:“我要你跪着。”
张行简一怔。
沈青梧:“不会吗?”
青天白日,大雨瓢泼,电闪雷鸣,张家三郎会如何选呢?
张家三郎选择,无论如何都要上榻。
他跪在榻上,沈青梧一腿曲起,懒而幽静地看着他跪于她腿前,向她望来一眼。
他手落到帛带上。
干净漂亮的手指,摘掉了那叮叮咣咣的玉佩,潮湿而温暖的气息,向她靠过来。
沈青梧仰颈抱住他那有些薄的后背,她侧过脸亲他,肌肤相触的瞬间,他微微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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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连连。
沈青梧沉溺此间迷乱。
她想张行简起初是不擅长此事的,不过是勉强用着,用他的美貌吊着她。后来,他就越来越会了……会让她舒服,会观察她的反应,他自己也能从中得到趣味。
他的害羞、内敛,与他本性的另一种随意、懒怠、强烈的好奇心对抗着。
有时是害羞胜利,有时是随和与好奇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