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咳嗽起来,面容咳得苍白,快要喘不上气。
沈青梧犹豫一下后,不甘心地从他身上翻下,抚着他后背帮他平顺呼吸。
她敷衍:“病人不能饮酒,我晚上应该拦住你。你等一会儿,我去熬醒酒汤。”
他咳得那般厉害,沈青梧见他伤势加重,心中慌乱。
她生怕他死在这里,心中的不舍与不平尚未开始得到补偿便要被迫结束。沈青梧当机立断地从床上跳下,飞奔去灶房。
而在她出了屋后,张行简的咳嗽缓缓停了。
月光入窗,玉郎独坐,垂头低咳。
他扶着心口,满脑子皆是震撼:方才、方才……
张行简闭上眼,目中水波潺潺。
他曾以为女杀手是用美人计来降服他。
可是方才怎么看,他都是被当做美人的那个。
女杀手是不是用错美人计了?应该她迷惑他,岂能是他用美色迷惑她?
孔业……不应该这般教她吧?
张行简深深困惑,并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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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发觉沈青梧对他有企图后,便想法子与她拉开距离。
昔日这些法子不可谓不好用。
然而如今,张行简屡屡失败。
沈青梧一整日围着他转,动不动就想偷偷摸摸地碰他,有时轻轻擦过他的腰,有时手在他后背上一阵摸索……
他与她用餐时,亦能感觉到对方灼灼目光。
他被这女杀手救了将近一月,女杀手从不管他死活,但这两日,女杀手殷勤地要给他洗衣服,不断地想将衣服从他身上剥掉。
张行简忍怒:他岂能不知她的狼子野心!
可惜……他确实打不过她。
能用箭解决长林那些卫士的杀手,张行简不认为自己是女杀手的对手。张行简原本想试探女杀手,这几日,因女杀手动手动脚,他已生杀心,不愿再与她虚与委蛇。
他无法用武力杀她,只能寻其他暗杀法子……
例如他每日喝的药,其实有一部分让人神智昏沉的效果,若是药效能重一些就好了;例如这屋子他已熟悉十分,想布置一个杀阵也不难,只要给他时间。
在他布置前,他得想法子让沈青梧离开,不要总围着他。
女杀手沈青梧,每日围着张行简转悠,不过是想找回她的帕子。
她不知道帕子是不是真的在张行简身上,她用言语试探,他近日却脸色苍白,不怎么和她说话,总在发呆;她每每靠近他,他便寻借口远离。
沈青梧皱眉——他不脱衣,她怎能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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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斗智斗勇了一整日的张行简,微有疲惫。
他以为自己又躲过了一日。
沈青梧来敲他房门,温声软语,暗藏祸心:“郎君,你是不是许久没有洗浴了?我帮你烧了热水,拿了我爹的衣服给你,你快些换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