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点点头:“确是,臣可以自己走路了,再不必劳烦王爷了。”
不行也得行,若是再让简是之推着她在皇宫中晃几圈,那她真成了满皇城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简是之粲然一笑:“好极了,那便出发吧。”
说着,便已朝外走去。
江稚鱼回首瞧了一眼勾人的床榻,一咬牙,转身离去。
江稚鱼腿伤初愈,一瘸一拐跟在简是之身后,两人距离越拉越大,简是之觉察后顿住脚步,折返至江稚鱼身边,朝她弯起了手臂。
江稚满目迟疑回望着简是之,不知晓他此举何意。
简是之索性直接拉过江稚鱼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道:“本王扶你。”
江稚鱼直欲喷血,这位齐王殿下还真是每日都给她不一样的惊喜,如今他搀扶着自己,叫旁人看了,倒是比推轮椅更解释不清。
但她只能偷偷在心中嘀嘀咕咕,毕竟脸面和性命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简是之带着江稚鱼兜兜转转,竟转到了宫门口,江稚鱼不由有些兴奋,她入宫好几日了,倒真有些想念宫外的日子。
但令江稚鱼没想到的是,身旁这厮比自己更兴奋,甫一踏出宫门,竟如成了小孩子般,尽朝热闹喧哗处扎去。
江稚鱼多次在后面拉着他,才令他能稍稍收敛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他们出宫是有正事要办的,而眼下这位王爷显然将一切都抛诸脑后了,江稚鱼只好提醒:“王爷,咱们该去贾府了。”
简是之目光被街旁的一家酒肆吸引,头也不回地对江稚鱼摆摆手:“不忙不忙,遥想上次本王出宫,还是刚刚识得简是之这三个字的时候,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还是先玩的尽兴最重要。”
话音刚落,便拉着江稚鱼入了酒肆。
店小二笑脸相迎,简是之对他道:“要一间上好的雅间,还有你们店里最最上乘的酒,都给爷上来。”
“好嘞!”店小二笑开了花,老天有眼,今儿是撞上财神爷了。
店小二乐,简是之也乐,只有江稚鱼想撞墙,她想过简是之会疯闹,却没想到会如此疯,简直就如脱缰野马,她是无论如何也拽不住了。
第6章、五杯即醉
酒肆二楼最内的一间雅间里,江稚鱼与简是之并排坐着,面前玉案上陈满了各式名酒佳酿,甫一开坛,浓浓酒香便沁人心脾而来。
简是之万分舒心畅意,从前都是在宫中偷贡酒喝,今日总算能光明正大地饮个痛快。
江稚鱼却攒眉蹙额,满脸黑线,幼时一次过年时,父亲在筷子一头沾了酒喂她,她当即便被呛得满面通红,止不住地咳嗽,以至于她至今都不能理解,那般火辣辣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江稚鱼不理解的东西,却是被她身侧这个人深深体悟了,终于在简是之饮完第三杯酒后,皙长素手轻轻一扫,将斟满的白瓷酒樽推到了江稚鱼面前。
“小江大人,快尝尝,这酒可真不比宫中的差。”
望进简是之满含期待的眸子,江稚鱼喉咙一紧,忆起数年前那种火烧般的感觉,便摇了摇头,老实交代:“臣不会饮酒。”
简是之满眼不可置信,惊道:“不会吧小江大人,你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少年郎,竟不会饮酒?!”
“那你平日里与友人聚会时都做些什么?难不成竟如那些女子般,只品茗、吃点心?”
也难怪简是之这么大反应,大梁风俗便是如此,尤其是京城,品酒之风已兴盛百年,凡是有些脸面的人物,尤其是十几岁的少年,与三五好友做些曲水流觞之类的雅事再稀松平常不过。
可简是之不知晓的是,江稚鱼本就是女儿身呀!她与闺中好友相聚时,可不正是边吃点心边闲谈天的吗。
江稚鱼垂眸看向酒樽内澄明的液体,依旧摇头:“臣真的不会。”
“喝酒嘛,同喝水是一样的,这有什么会不会。”简是之说着便翻过江稚鱼的手,将酒樽硬塞进了她的手中,又道:“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墨客以酒作诗,视酒如命,那就说明,它定然是味道极好的,你快些尝尝。”
这都送到嘴边了,江稚鱼也不好再拒绝,左右她上次饮酒时尚年幼,保不齐过了这么多年口味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