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茗茗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了,宁渝上床上不禁一声,迷迷糊糊问:“天亮了?”
宁渝赶紧抚摸着她的背:“没呢没呢,放心睡吧。”
只消半秒,乔茗茗就又重新进入睡眠。
冬夜寂静,雪已停了三日。
前几日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扫到菜园旁边,此时堆积着的雪不时传来融化的吱呀声。
宁渝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大约是因为他想到了父亲,心中有太多的难以言说的滋味冒出来,一时之间像是打翻了厨房里的调料品般,亦酸亦甜,尝到最后却又有点儿苦。
少年丧父,而后母亲又改嫁,大约是因为那几年过得太过孤独,他这种性格的人在遇到如小太阳般的茗茗后才会被她深深吸引。
辗转身体,他把乔茗茗拥入怀里。
这姑娘有点儿认床,来这里几个月了,在睡眠方面估计才适应。
冷不丁的,他脑袋中就又想起老师。
老师睡眠质量也不好,在农场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善文有没去看他呢?
—
翌日。
被宁渝睡前念叨的谢善文正在收拾行李,然后准备前往阳里公社。
他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欠了宁渝一条命,这大包小包的背得他整个人快垮下来。
可仔细回想回想,上辈子自己欠没欠宁渝的命不知道,这辈子他是实实在在欠了人家一条命。
旱鸭子的他曾经在大学的一次考察中从山坡上滚落,然后一路摔到了池塘里。
当时腿摔断了,加上又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扑腾扑腾。在最后关头,还好宁渝听到动静及时把他救上来。
谢善文回想起这事儿,大冬天里心中就又热乎乎的了。
可是吧,他着实不知该如何从县城到阳里公社。
“呦,要去阳里公社啊,那你得去路口,看看有没有车子。应该是有的,公社每天都有人要到县里来,你问问能不能蹭个车。”
招待所前台工作人员说道。
谢善文点头感谢,然后一路问着路人到达路口,果然看到了阳里公社的车,半个小时后就蹭着人家的车往阳里公社去。
“后生去哪儿?”赶车的老大爷问。
“上阳村。”冷飕飕的风直吹,谢善文冻的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上阳村,那我倒是可以多送你一程,我是隔壁黄庄的。”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谢善文从善如流,赶紧谢过。
老太爷摆摆手:“没事儿,就十多分钟的路而已。”
谢善文这下放心,把几包东西揽在身前挡风,注意力放在周围的风景上。
上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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