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刺了个对穿。
伤口已经愈合,颜色还很新,大约伤在两个多月前。
她垂下眼睛,用纱布浸透药水,为他擦拭肩膊上张裂的伤口。
男人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视线在旧患上停留,便开口解释,“三月里回京途中中了埋伏,现在已经无碍。”
他笑了笑,任她引着针线穿过肩侧的皮肤,“你也知道,我这两年得罪了不少人,许多人想我死。”
倾城睫毛覆住眸光,始终没有抬头。
她缝合了他臂膀上的伤口,又用帕子清理干净手臂上残留的血污。
“好了,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按时换药。”
他穿回衣裳,缓缓站起身来,倾城垂眸瞧见他翻折的袖角,下意识替他抚了抚。
薛晟心底漫过难言的苦涩,他张开右臂,轻轻环住她单薄的肩。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身量,熟悉的香气和熟悉的人。
“倾城,为什么周夫子可以,我不行?”
她立在那没有动。
任他虚虚环住自己,落在他宽阔的怀抱中。
“为何我们不能再试试?”
她垂眼道:“五爷和我云泥之别,天地之远……”
“我喜欢你。”他说,“你心里也有我。我们之间,本没有任何阻碍。”
她推开他,冷声道:“五爷说笑了。”
他走近她,强硬地攥住她的手。
“是么?”
他用受伤的那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令她抬头回视自己,“瞧见我的旧患,为什么会心疼?”
“病中发热的时候,我握住你的手,你靠在我身上,喊我的名字。”
“你说你想忘却从前,可我知道你忘不掉,就像我忘不掉你。”
“我们为什么不能再试试?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补偿你、对你好的机会?我不强求你一定随我回京,哪怕就像现在这样……”
“够了!”倾城拍开他的手,用力将他推开,“我是什么人?我在五爷心里一向是什么人?在一起的时候,五爷尚未当我是个紧要的人,如今又来故作深情,口口声声说喜欢,五爷的喜欢我受不起!”
“五爷给我自由身,我很感激。我知道五爷还置了宅院,打算将我放在里面,做您的外室。五爷受上一段姻缘拖累,身心疲惫已极,所以您不打算成婚,又舍不得真正放我走,在薛家我是上不得台面的暖床婢,在外头我是没名没分的外室女。五爷想要的,不过是个您勉强瞧得上、又肯听摆布不争抢的女人。娶婢子为妻,要顶着多大的压力,要受多少嘲笑呢!可若只给个姨娘的名分,又怕我不依。所以您宁可拖延着,不言不语的装糊涂,五爷始终掂量打算的,都是您自己的利益。五爷您,不配说喜欢。”
作者有话说:
关于薛晟的转变
其实不是从一开始倾城离开的时候就突然醒悟了
是在分开很久之后,再也看不到之后,他开始觉察到自己的心意
是后知后觉的悔过和遗憾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