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的贱婢,凭你也配染指五爷!”
忍冬捂住被打红的脸,惊惧地跪下来,“奶奶,奴婢没有!”
“滚出去!”林氏一脚踢在忍冬肩上,“别再叫我看见你这幅嘴脸!”
半夏端着茶进来,瑟瑟立在帘外不敢入内。
林太太拉起忍冬,仔细端详她脸上的伤,回身斥骂道:“你还在这里耍威风?你哥哥给人折磨了多久才放出来,你还没清醒?”
“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用自己的人,总好过你婆婆、你太婆婆出面做主给你房里送人。到底是你自己贤惠大度,还是等着被人挤兑出门,这还用得着思量?你还没能认清自己的能耐?凭你一个人,就是再守十年,也守不来你丈夫半点怜爱!”
林氏冷笑:“娘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林俊,真以为我看不明白?娘哪里是害怕我与五爷夫妻不和,您只是害怕失去薛家这棵好乘凉的大树罢了!”
她既将话说白了,林太太也便不再客气,“不管你如何想,不管你再怎么不甘,我是你亲娘,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次机会,这一次,绝不会再由着你乱来!若是忍冬半夏顾倾这些人都跟你一样无能,林家貌美乖巧的丫头侍婢还有的是,你且放心,只要我这个做亲娘的在一日,就一定会替你打算一日。”
第8章
林太太走后,林氏在房中躺了两日。
她恨,她怨,她不甘心。
薛晟皎如天上月,如何能容那些低贱婢子染指?
她单单只是想到他和别的女人说笑亲热的模样,就已经痛苦得快要发狂。
如今,却要她亲自挑选一个女人,亲手送到他帐中,这何其残忍。
“奶奶,”半夏捧着药碗,小心地立在帘外,“药煎好了,您吃一副,明儿许就不难受了。”
林氏看向她,屋中光线昏暗,却掩不住少女芳华。身段纤细窈窕,只是穿一身淡绿色比甲,水腰也掐得出玲珑的弧度。
林氏也是从这个年岁过来的。那时每每揽镜自照,眉眼都是带着笑的。
她顶着那样一张艳丽多娇的容貌和纤细好看的身量嫁给自己少女时代唯一爱慕过的男人,畅想着今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企盼着与他白头偕老。
终究是不可得。
“半夏,”她声音沙哑,用怨毒的目光盯视着弱弱上前的少女,“你想不想,做爷的通房?”
半夏霎时又慌又羞,红着脸摇手,连手里的汤药都洒了半数,“奴奴婢不敢,奴婢身份卑贱,岂敢有此妄念,奶奶明察——”
“怎么?”林氏抬手,从她手里接过那只药碗,一翻手,将药泼了她一身,“如今给你体面,你倒不乐意?服侍五爷,辱没了你?”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半夏被药汁烫得痛极了,可她不敢擦,更不敢躲,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求求奶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滚。”她摔了那只碗,暴躁得像头发疯的母狮,“滚出去!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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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院明窗下,大夫人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不时掩唇轻咳。
薛晟在外间听见,疾步走了进来。
见杨氏坐在大夫人身边正服侍用药,垂头道:“大嫂也在。”
杨氏朝他打个眼色,从侍婢手里接过帕子净手,笑道:“娘和五弟慢慢聊,管事婆子们到了,我去瞧瞧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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