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熟練的打通關係,儼然是多年來在監獄裡養成的良好習慣,既不諂媚又顯得友好,除了哈德森,還能有誰。
那獄警看了哈德森一眼,低聲道:「時間別太久。」
「明白。」哈德森說。
獄警離開,哈德森一腳踏進來,摟住了顧醒的肩膀。
「我靠顧顧,想死我了。」他熱情似火道:「走,我扶你去走廊里晃一晃。」
外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人頭攢動直叫人眼花繚亂,顧醒長時間躺著不動彈,突然下床奔走,沒兩步就直冒虛汗,他扶著一旁的安全圍欄,輕輕喘氣,哈德森也就十分耐心的等待著他。
「你們都沒事兒嗎?」顧醒問。
「聽你的口氣,是心裡不太平衡啊!」哈德森「嘿嘿」笑道:「我跟虞澄都好得很,喏,這已經是你能見到最重的傷了。」他指了指臉上貼著的幾個無菌貼膜,樂呵道:「倒是你,失血性休克,送進來的時候臉煞白,血壓測不到,給人嚇壞了。」
「這麼嚴重。。。。。。」顧醒喃聲道。
「股動脈都穿了,你說嚴重不嚴重。」哈德森說:「大概只有羅派的傷勢能跟你媲美了。」
「羅派?」顧醒一怔。
「是啊,可能是身體素質跟不上吧,同樣是受傷轉運過來,羅派的大腦供血不足,且昏迷著,到現在都沒醒。」哈德森說著說著,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虞澄那小金毛說,他是臥底啊,到邊城監獄裡來,就是為了保護羅派,因為羅派是一樁政府要案的唯一目擊證人。」頓了頓,他唏噓道:「那這羅派不醒,還怪叫人懸心的呢。」
。。。。。。
「虞澄在保護一個叫羅派的三流作家。」
「羅派是晨淵艦隊三年前五菱大樓案件翻案唯一的證人。」
。。。。。。
這倒是跟6不眠的話對上了。
顧醒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些疲倦。
「總比死在裡頭的好,他們也算是達到目的了。」他說。
「你是不是累了?坐會兒吧。」哈德森看出他的臉上沒什麼血色。
顧醒點點頭,屈膝坐下。
「咱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哈德森十分樂觀道:「雖說時時有人看著,但好歹還住上特需病房了,好吃好的供著,說真的我在邊城監獄待了這麼多年沒出來,都不知道外面的變化居然這麼大,預約掛號居然都是機器人!」
「自由的味道還不錯吧?」顧醒笑了笑。
「嗯啊,可惜其他人就沒這麼好運了。」哈德森嘆了口氣,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悲愴的情緒:「整個邊城監獄,就只有我們四個人活著出來了。」
顧醒抿唇,餘光不經意掃過走廊盡頭,忽的僵住。
這層樓是特需病房,每個病房都配有專屬的護工,有男有女,護工會穿著護工專門的淺色制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認出,而前方的人群另一端,正有一個中年女人穿著護工的衣裳,彎著腰傾倒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