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的清芷。
自从你上次探视,我已经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也愿将我的心剖出给你……
陈修泽没有读,他只念了那五个字。
一个字一个石子,要将方清芷的气管堵塞,沉甸甸地往下坠。
“我虽然读书不多,”陈修泽将信纸重新放回信封,放在桌上,他没有拿旁侧的手杖,就这么步步向方清芷靠近,凝望她,“但我还认识一些字。”
方清芷站在原地,看着陈修泽靠近她,他抬手,方清芷还以为对方要给自己一巴掌,她脸色煞白,闭上眼睛——
但陈修泽只是抬手,触碰着她的衬衫——这件衬衫已经穿了三年,已经旧了,纽扣已经全换了一遍,是白色的塑料扣,廉价,质感粗糙。
方清芷睁开眼睛,她看着陈修泽正垂首,触碰着她衬衫上方第二粒松松垮垮的塑料扣。
“纽扣松了,”陈修泽说,“等会儿让孟妈重新帮你订一下,她擅长做这些事情。”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可越是沉静,方清芷越对他未知的情绪感到深刻的恐惧。
她没见过这人发怒时是何情形,因而对他每个微笑都战战兢兢。
陈修泽仔细将那粒松掉的纽扣重新扣好,绅士地松开手,视线守礼合规,绝无非分的逾越。
他问:“这件衣服穿多久了?”
方清芷答:“快三年了。”
陈修泽颔首:“念旧是好事,你懂得珍惜,也是好孩子。”
方清芷不语。
“但他不适合你,”陈修泽说,“换掉吧,再留着,就该坏了。”
第8章同住
陈修泽将那些信全都留给方清芷。
他只拆了一封,也只念了五个字便丢在一旁。
方清芷安静地看完了剩下的那些,她穿着陈旧的衬衫,一封又一封地看梁其颂寄给她的信,他写了真的很多,满满当当,每一封都塞着好几张信纸,每一张信纸都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涂改的痕迹。
方清芷看得要落泪。
「……经此一遭,我已决意同你在一起。且不论前路如何,也不在意未来将怎样,我想通了,清芷,我爱你。我向你发誓,我对旁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父母之命虽重,但我不应该再被父母的迂腐思想所束缚。我已经下定决心,等身体好些,我便搬出这里,另寻住处。至于生活资费,我也是成年男性,我也可以通过工作来赚取……」
「……只要有你,我愿意……」
方清芷掩住口,她闭上眼睛,将信纸贴在胸口,只一下,又放开,丢在一旁,伸手去找信纸。
和梁其颂一刀两断,做起来并不难。
方清芷用了自己的笔和墨水,在陈修泽书房中,给他写信。
信中没有询问梁其颂病情,也没有询问梁家饼店近况,方清芷只写,祝贺学长重获自由,也请学长祝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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