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枣在院子里办差,谁来请安都是一清二楚的。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她自然谨记在心,转头就进来汇报了,“十四爷将主子酿的桑椹酒带回去,前儿个就喝完了。奴才就按着主子的话回十四爷,十四爷听闻主子有新酒,便说等两日再来拿。”
“喝完了?”
讨酒的人多是讨个新鲜,身份又不是平常人家,自然要讲究的多,因而婉绣送出去的坛子多是精致好看。不过别看精致,坛肚子深,每日浅啄也够一个月的量。胤禵是自己人,婉绣让他捧了三坛子回去。毕竟酒不是别的,越久越香醇,自然不怕喝得慢。
却不想是喝得太快,不够喝了。
婉绣放下书,她看了半天有些乏累,“还说了什么?”
“十四爷来的时候主子在慈仁宫里,怕主子不给直夸这果酒好。十四爷总在兵部和布库里混着,身上难免会带点伤,那日和十三爷等饮了两杯,便说腹中灼烧,次日醒来浑身清爽,连着擦伤都不那么疼了。”
婉绣莞尔,她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圆枣,“你们两个是看了游侠话本入迷了,腹中灼烧?还不如说是丹田有力!”
“十四爷就是这么说的,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所以才忍不住喝得快了。主子真是高看奴才,还有胆子戏弄您?”
确实没胆。
但是桑葚酒,让她心里一动。
果子都是从内务府里送过来的,除了后院来空置摘种的些许葡萄和桑葚,那都是她自己种的。偶尔吐纳生息的时候,也会为了它的长势去过一下。
“库房还剩什么酒?”
“还有橘子和红果。”
“这两一样一坛拿给胤禵,让他喝了再给我请安。”
“是,十四爷见了肯定高兴!”
圆枣不明缘由,但她不多心,领着话带着人就去了。
颇有几分坐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婉绣忽然静不下心来,她想着千万种可能去抵住心底最诱人的猜想,生怕自己想的太好,反而失落太重。
心不静,自然看不进书,连带着练字也不顶用。
这么一闹,又没有胤禵的消息来,面上就添了愁色。
宫务太重,芽糖并不能完全打理整齐。她捧着册子过去,一是交差而是求学。只是她满腹心思过去,就被额吉托腮望窗打乱了阵脚。
“额吉这是怎么了?”
知春挑眉,却见婉绣拍了拍身旁,“过来坐下。”
芽糖站在门处,这不是她第一回发觉额吉的耳尖了。只是这个有点时有时无的,端看额吉是不是想事入了神。
“额吉这出神入化的耳朵还是这么厉害!”
婉绣回过身子,“不是有嬷嬷在吗?怎么又过来了?”
“嬷嬷只能尽职本分,懂得东西就是那些,怎么能和额吉相比?”
“怕是你骄气!闹得嬷嬷们不好说才对!”宫女们就算是敞开心扉,也是要看人看时候的。
婉绣接过册子,等她坐到身侧来道,“宫务繁琐事杂,你不可敷衍了事。要是办坏了,你这公主的名头前就是草包了。”
“额吉又泼冷水!”
芽糖倒没有真的不高兴,她以前就在额吉身边帮忙,许多事情都是知道的。只是她确实不喜欢繁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好,多了自然就耐不住有些心烦气躁的。再且这回是她主事,生怕自己耽误正事,这才特意过来给额吉请安,算是给自己一个提醒。
“这些都看过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