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绣没什么挑食的毛病,可是那种酸臭如泔水的东西,她实在是喝不来。这种经久不衰挑人的吃食,别说宫里行宫,就是贵胄人家都是没有的,除非是当家的主子喜欢。
“泼豆汁儿的人呢?”
“跑了。”
回话的是康熙。
婉绣心里暗道不好,她扫过懊恼自责直哭的宫女,抬眼看向那张沉肃的脸。
她是清白的,但也要面子。
康熙明白这点,这么抢话已经是怪她的意思了。
王氏闻声便劝说宫女,又进去看瓜尔佳氏去了。瓜尔佳氏和她一样,都是京外长大的。从不曾见过豆汁儿,以至于毫无准备的被泼了一身还喝了些。
平日里饮食都清淡的人,里子面子都伤到了,怎么可能会好?好在当即送了回来,头上的伤口应不至于留痕才对。
只不过……
王氏进去时侧身回了头,她向着静候的德贵妃浅笑点头。
被安慰的婉绣皱了眉,她看着堂上还有许多瓜尔佳氏的人,忍着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等着消息,暗地里开始打听花儿们的笑意。
难得过来的主人头上淌血回来,整日里不能动弹的花草早就闹了起来。
婉绣默默地听着,脸色渐渐的黑成了锅底,看的人很是好奇。
她难得安静,神色一时莫名一时严肃。康熙没看出究竟来,就见她沉着黑脸,像是门口的石像般一动不动。
甚至连里面人出来传消息,她也好奇没有听见。
康熙看了她几眼,终是吩咐一声走了出去。
前脚一走,后脚听到说皇上出来的消息回过神来,婉绣跟着出门去。
两人没有说话,康熙大步流星的前行。他没有等身后人,甚至走的越发的快,直到身后无声,他又不高兴的回头。
婉绣才停下的脚又追了上去,“爷要听什么?”
“……”
又没正经!
康熙忍着笑,瞪着她,口下显得十分严厉,“乌雅氏。”
“爷有何吩咐?”
“…你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
素日里无伤大雅的肆无忌惮,自然是没什么。可这一回呢?一个没弄好,瓜尔佳氏有个三长两短,氏族不扒在他跟前哭死!届时他公私分明,不能要半点偏袒。
康熙这样想,自然有很多不好听的话咬在嘴边。他看着婉绣,更是深恶痛疾,“你教不好,就给朕好好反省!”
“皇上是要给我禁足?”
婉绣没想到在宫里这么多年,一把年纪了反而越活越回去了!她紧追着问,却见方才有些容忍的康熙冷笑着丢下一句,“你喜欢。”
说罢,人就上了御撵。
魏珠侧着脸陪了笑,他走了几步又折回身来,“娘娘,皇上有旨,让您看着和嫔醒来,定要调理康复才好。”
婉绣闻言浅笑,她不骄不躁的应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让皇上放心吧。”
“有劳娘娘了。”
魏珠以为婉绣说的是六宫之首的职责,笑着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