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婉绣起身,院落里有两缸子荷花和鲤鱼,荷花早已败落,碧绿圆叶下游着几尾红鱼。她拨开圆叶,外头的荷叶都枯白了,鱼儿也懒得动。
一对比下,长得有点太好了。
暗香榭的花草皆不是她养的,有几分野性,彼此吐纳吸取的效益比精致栽培的都要好。婉绣捻了捻圆叶,转身回屋去。她这闺中怨妇的模样太深,差不多得了。虽然说两丫头是关心她,可那可怜的神色看着实在不痛快,于是她大开杀戒拿出了叶子戏。
原来闲着没事,她也是这样无所事事的玩这些,玩得多了,自然也在行许多。
圆枣和杏仁显然很少玩这些,抓牌的手都是僵的,两人磕磕碰碰的输个不停。婉绣有时故意放水,圆枣还会高兴地一头栽进去,完了还一脸欲哭无泪的瞧她一眼。
婉绣实在没见过玩牌还这么笨的人,觉着自己欺负老实人,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玩个意思而已,把得的钱还给她,又自己掏钱给膳房叫了一份蒸蛋,“你多吃这个,补脑。”
圆枣感激涕零,“主子真好!”
杏仁艳羡的瞧了一眼。
婉绣见她面颊消瘦,另掏银子,“女孩子不要太瘦,你去膳房瞧再点点什么。”
小宫女的吃食不怎么好,婉绣看着都有些心疼。
说句实话,她出行时选知春跟着,除了她稳重经事外,模样端正也是很大的缘故。圆枣稚气,杏仁单薄,别人看着还以为她这个主子虐待人。
小丫头很好哄,转眼就忘了婉绣欺负她们的事情。次日大早两人就把婉绣压着的几件衣裳挂起来,“主子今儿穿哪件?”
屋内女人忙的热火朝天,屋外的醉芙蓉伸展腰肢,她花冠洁白,随着朝阳初升渐渐晕红粉脸,妆容娇俏。
不远处的半枝莲艳羡的抖了抖她小巧花叶,“芙蓉芙蓉,你真好看!”
醉芙蓉轻哼,面容越发的粉红起来。
重瓣叠叠的花儿娇艳欲滴,半枝莲觉得自己和姐妹们长得太小气,和醉芙蓉全然比不得。半枝莲不顾姐妹们的嫌弃,痴痴的瞧着,总觉得怎么瞧都瞧不够。
早就习惯这样注视的醉芙蓉以此为荣,她将最后的露珠吸入腹中,发现身后似乎还有什么盯着她瞧。
那目光灼热的让她一颤。
醉芙蓉仰起头,只见那张熟悉面孔一闪而过,她那漂亮纤细的腰肢冒着水断裂土间。闭眼前最后一眼扫着方才还摇曳生姿的半枝莲,早已蜷起花瓣,瑟瑟发抖。
吓死花了!
半死不活的醉芙蓉躺在婉绣的小两把头上,她笑眯眯的扫过院中的花草,一手搭在知春手上,“走吧。”
满院曾跟着嘲笑过的花草默默地看着坏人离开,半枝莲听着头上姐妹们叽叽喳喳的嘲讽,忽然不羡慕醉芙蓉的招摇了。
丑点就丑点吧!
婉绣出来的早,步子不慌不慢的迈出,说不清的闲情。
院落因为靠的不算远,正好碰到同行的纳喇氏和郭络罗氏。
婉绣福身行礼,却见纳喇氏拉着郭络罗氏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婉绣,“妹妹你看,可真是个美人坯子。”
郭络罗氏明眸善睐,走到婉绣跟前来抬起她手,“是好坯子,原来低着头实在可惜了这长相。”
“我这是小家碧玉,比不得贵人们秀雅好看。”
“常在就是会说话,怪不得皇上喜欢。”郭络罗氏说话落落大方,拉着婉绣的手就没有放开。
婉绣很少接触郭络罗氏,她家世不俗,模样脾性都是满洲姑奶奶的大气和爽朗。她们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前几次见到都是有康熙等人,郭络罗氏顾忌的多,虽然说话爽快但那都是对待别人的。
婉绣想,郭络罗氏应该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哪怕有诸多缘故,顶多就是面子过得去罢了。
现今看来,还真是地位限制了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