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婉绣拽着被角,她难得守望日出吐纳新鲜空气,再没有比这个时候心旷神怡。
眼见着婉绣起来了,圆枣和杏仁忙着端热水起来,婉绣坐到铜镜前忽然想起她昨夜大言不惭,说了要妆容整齐惊艳一番。
婉绣想起晨起的光景,有些怔愣。
梳发是圆枣进行宫来学的最好的,她熟稔梳挽,“主子瞧可好?”
婉绣回神,看着和昨日毫无差异的一字头十分满意,“你的手巧,自然好。”
“是主子的头发长得好。”婉绣的头发乌润,圆枣梳着一点都不头疼,她喜滋滋的佩戴上头饰。
中宫空缺,婉绣位份太低,她想着不用出门,连递过来的花盆底也不愿意穿,套上绣花鞋道,“有些饿了。”
去膳房的人还没回来,圆枣放下木梳,“奴才去取早膳来。”
不用请安磕头,不用上事儿,婉绣忽觉时间多的心慌,心底空落落的不知道做什么。
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主子的耳洞可还是通的?”
婉绣摸着耳垂,抬眼看着问话的知春,侧过脸颊让她瞧,“我也许久不曾理它。”
满族旧俗的一耳三钳,在女真旧姓的乌雅氏中不能免俗。
小的时候,婉绣就被喜塔腊氏拉着亲自在耳上扎耳洞。她生怕疼,扎的时候动都不敢动,就怕喜塔腊氏手抖没有扎准。
即便如此,她一个包衣家的姑娘,并不怎么出去见外人。除了年节或者正经场合上,婉绣多是戴一对,顶上的两个更像是摆设意思而已。
再加上又过了几年,婉绣摸着更厚的耳垂,十分心疼。
知春仔细的瞧着,婉绣从匣子里拿出耳环戳着隐隐的疼,耳洞真的封了。
婉绣眼看着知春叫人把针拿来,附在耳际。纤细的针泛着冷光,婉绣不由深吸口气,神色紧张,身子僵直。
是个怕疼的性子。
知春心想,她和柔温顺道,“奴才轻些,不会疼的。”
“嘶…”
婉绣呼吸尚未落下,知春的动作灵敏非常,耳垂像是被蚁虫咬了一下就过去了。
“只是封了点。”知春笑道,身侧的杏仁也松了口气,见婉绣似是不信,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血都没有。”
还想有血?
婉绣察觉自己主子威仪太过薄弱,想起舒穆禄姑姑总是不怒自威的模样,她挑起眉头瞪着两个以上犯下的人,“既然没封,就不用扎了。”
扎这么多,带着耳环多累赘繁复。
还不好看!
婉绣打心底里嫌弃,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端着早膳进来的圆枣瞧着她,杏眼圆睁,说话一字一顿十分认真,“主子,听话的孩子才有肉吃。”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这样熟悉?婉绣不明所以。
“圆枣,你胡说什么!”知春连忙喝道。
眼角撇着四平八稳跪下的杏仁,像是也要说话的样子,婉绣摆了摆手,“你这话是谁说的?”
圆枣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跪下道,“是奴才的姑姑。”
婉绣闻言哭笑不得,“这话怕是你不听话的时候,你姑姑训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