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绣知道康熙并没不高兴,但她还是忍不住娇嗔的说话。
香袋的清香淡了许多,想来是贴在身上时时俯看嗅闻的缘故。康熙心软,“朕并非有意食言。”
食言?婉绣一脸莫名。
康熙瞧她这般竟微叹,“朕答允你多留几日,自不是假话。只是在朕跟前,你到底扎眼让人嫉恨。此次尚小,可朕不能常常护你。”
只有名正言顺的位份和宠爱,方能收服人为其所用,才叫人信服怯怕。免得什么阿猫阿狗的敢上来踩两脚,更落了他的面子。
康熙原是一心衷情真话,迎着婉绣的一脸后觉,竟有些对牛弹琴的挫败感。
婉绣并非没有触动,毕竟在这不久前她还以为侍寝只是一件阴差阳错的事情罢了。况且她原来是想着养好了脚,趁着挑开了窗户的关系,两人在行宫的日子里常常相伴。行宫的规矩没有宫里深严,感情培养的好,管她是哪里侍寝的,都比一般人强些。
毕竟她年轻,如今也投康熙的胃口。
至于康熙嘴里的诺言,看多了君臣帝妃相处的假话,她基本上是听过就忘在了脑后。这一回,倒是难得她迷糊了。
可也正是因此,婉绣倒觉得亲近了几分。
人都是这样的,如果不看重你,又怎么会记得自己说的话呢?即便最后,也没有承诺。可是康熙的态度,足以让婉绣惊喜,并两手转而搂住了康熙,“奴才好欢喜。”
“哪里欢喜了?”婉绣的亲近有些大胆,康熙喜欢,又想端着脸唬她,遂沉声道。
“都欢喜,皇上待我好,为我着想,封我常在,哪里都好!”
婉绣高高兴兴的说着,她甚至失了礼仪,一口一个我的夸着,康熙听了并未说什么。
“虽然奴才愚笨,没能及时明白皇上的用心,可是奴才真的很喜欢。”
冯佳氏侍寝了几年,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宫女。她只是一次而已,还因为脚踝被放过,被封了常在,怎么不高兴!
康熙抚着她的长发,“谎话连篇。”
婉绣那副小丫头青涩模样,□□懵懂,惯会这样闭着眼睛乱说话。只是他愿意听,她更愿意说。
闹了这么一会儿,康熙终是在婉绣殷切神色下挂上了香袋。
虽然好看,可孤零零的一只坠着,看着怪可怜的。康熙琢磨着,改明儿再找个一样的一起挂着,好事成双。
杏仁听里屋闹完了,这才把婉绣叫得夜宵端进来。
婉绣没算准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康熙道,“皇上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
夜里忙的时候他也很少用夜宵,虽然现在不算太晚,但他并不喜欢肚子里太胀。康熙对这些吃食不感兴趣,索性坐在床头继续翻婉绣的小玩意儿。
婉绣坐在小桌子旁,她看着兴致极好的康熙竟然把首饰一一分开。她低头喝了半碗汤,散乱的叶子戏被排放整齐。再囫囵吃着小碗面,一本游记被翻了起来。
热汤热面吃得快,婉绣愣是吃出了一身的汗。她喝了口茶,又叫了热水擦了下。
康熙见她急急忙忙的,额发还有些湿,“保成今日说你很好看。”
婉绣点头,她自得的应道,“是好看。”
“可朕瞧着竟像个疯丫头。”素面芙蓉的确好看,可许是纵着的缘故,关上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婉绣似乎没有嫔妃应该有的娇媚。
昨夜斐面桃花,秀色可餐,全然不见。
婉绣忽的想起,她难得两回年节曾有淡妆。但是画的很浅淡,又只是众人请安的时候才扫过一面,康熙见她的确都是清汤挂面的素面。
“那奴才明日画给皇上看。”
康熙不信,“别画个花脸引朕笑。”
“哼!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