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摊位上把玩瓷器,赏玩花鸟鱼虫的百姓手里多是有了各色精巧的花灯。江河之中,更是走起了金陵龙灯和花船,引起百姓举目围观。
“这位姑姑,大人们陪皇上去前亭楼赏河灯,咱们也走吧。”说话的是一位侍卫。
婉绣拍着手上的点心碎碎,“皇上可有催?”
皇上叫去那就去,不叫就等着,还看什么催不催?侍卫闻言不知如何回答,满面无绪。
“想来亭楼之上也有不少的大人,早晚些过去也无碍。”婉绣说着,她已经起身下楼去了。
侍卫本就是留下与婉绣一同的,她走他也跟着走。
古人手艺巧夺天工,婉绣一路看着自顾不暇,像荷花、菊花、南瓜、鱼虾、蟾蜍、螃蟹等花灯竟都做的惟妙惟肖,仿佛真的一般。
路至一半,婉绣点起一盏荷花灯送去河中。零星点缀在万花之中,转眼便不见踪影。
到了亭楼,河灯最盛的景色已过。康熙见她两手空空,指了街中闹市,“可好玩?”
婉绣连连点头,“此地风土人情与京城有几分不同,可百姓们安乐祥和,街中繁华如锦,奴才只恨就这一双眼,看都看不过来了。”
康熙闻言一笑。
“这是哪位娘娘?”
“未曾见过。”
两位本地官员百思不得其解,其中一位不以为意,“瞧着竟是姑娘打扮,想来也不是。”
婉绣乌黑的长辫分明不是妇女装扮,虽说如此,可看着康熙兴致颇深的模样,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其一人往后摆了摆手,“今日就算了。”
旁人心有不甘,但也不再说什么。
众人回归行宫时,已是下半夜的功夫。院落里的奴才各司其职,端茶送水,沐浴更衣,样样小事都插不上手。婉绣原准备要回去,可康熙竟然没有松嘴,甚至叫她进去。
康熙倚在榻上头靠软枕,一头方洗过的长发披在脑后。
里屋的奴才们都出去了,婉绣上前将榻边干燥的帕巾拿起,团着那头一把可抓的长发轻轻擦拭起来。
清朝的审美观在婉绣十数年的摸索中,仍旧不能完全明白。男儿家的金钱鼠尾辫并非像后世电视看到的留着后脑勺,而是顶上一撮,脑后一撮。
大抵康熙也欣赏不来,顶上的一撮竟然一并修剪。婉绣第一次见时吓了一跳,当时康熙还有些得意的笑。
可见男儿家戴瓜帽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婉绣看着那铮亮的后脑瓜,想起那副模样不由想笑。
“好端端的又笑什么?”
婉绣一惊,抓着帕巾生怕没有轻重,“奴才没笑。”
康熙转过身,一手撑在软枕上好整以暇的瞧她,“朕听见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她在灯下抿唇笑,气声都听见了。
康熙说的斩钉截铁,婉绣狐疑不已,却也没有反驳,“皇上真是厉害。”
“过来。”未免有人翘起尾巴自顾嘚瑟,康熙也懒得解释示意走到榻前。
康熙的长发已经被先前更衣的宫女擦拭过了,天干气躁的很快干了。婉绣放下帕巾,心里有些紧张,面上也凝重起来。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