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余葵大清早起床开始眼皮跳。
离校时候豪气冲天,现在想起柜子里那一大沓卷子就心神不宁。
像所有赶着抄作业的学渣一样,她吃过早饭就赶到学校,拉开柜门,卷子和教辅资料稀里哗啦掉出来落在地上。
戴上耳机,铺平卷子。
她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三小时写完一套理综卷和一套数学卷子,剩下的两个小时,又把教辅书上零散勾出来的题都写了,抄完错题笔记,写了两篇英语作文。
把记录本上的代办事项一条条划完,已经是六点半,她一路小跑到二楼,站在十五班门口叫人。
陶桃正在教室后面,插座那儿用卷发棒帮别人卷头发。
余葵把她拉到走廊尽头的阳台,“陶桃,我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该告诉你。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太伤心……”
陶桃被她的严肃逗笑了,“到底什么事儿啊?整得神神秘秘。”
余葵深吸一口气。
“你男朋友,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文艺表演那天晚上,他和文艺部的女部长接吻了。”
“你确定是他?”
“我确定,那是表演结束的时候,在大礼堂二楼,我和时景正好路过。”
看着陶桃的笑意在脸上龟裂,神情从惊诧变得脆弱。
余葵的内心也开始惶惶。
刚上初中那会儿,班里有个女孩对她特别好,每次抬头都冲她笑,请她喝过汽水,排队打饭不忘给余葵带一份。
女孩是优等生,男朋友却是年级有名的混混。余葵偶然发现那混混,在四饼家摊子附近和别人调情,上早读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女孩却不相信,觉得她在挑拨离间。
即便后来他俩确实因为男方劈腿分手,两人的友情却再也不复从前,女孩大概觉得没法面对她,毕竟余葵见证了她不愿示人的羞窘和难堪。
人心是世上最难揣摩的功课。
她是冒着失去朋友的风险,才鼓起勇气将一切和盘托出的。
陶桃仰着头开始流眼泪了。
“对不起。”
余葵手足无措递上纸巾,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在15班这一年,她亲眼看见了陶桃有多喜欢她男朋友,自己揽下早恋的责任,冒着再被发现一次就退学的风险,偷偷继续和他交往,多少个没有老师值守的晚自习,她面上带笑跟余葵诉说自己恋爱里的琐事。
发生这样的事,连余葵都觉得颠覆,更别提她了。
女孩边擦眼泪边擤鼻涕,还一边生气:“又不关你的事,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余葵忙附和点头,“对,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你别伤心就好,你打算怎么办,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不然咱们去把他自行车胎捅了吧!”
陶桃哭得更大声了。
她第一张纸巾完全哭湿了,余葵又递上新的纸巾。
等到陶桃哭累了,眼睛肿成个大桃子,才想起来问,“那个部长成绩很好吗?”
余葵回忆了一下,“我之前在年级大榜上见过她一次,好像是年级九十多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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