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有回复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商宇差点摔了手机。
并非第一次跟元灿霓爆发这么严重的矛盾,当初天台上他强吻了她,然后一走了之——机票改期提前了。
他们唯一善后的经验便是各自舔伤,自我疗愈。
显然不适合现在。
商宇不记得从何处看过一段话,大意是,剧烈的争执不可避免,也并不可怕,关键是双方还有灾后重建的意愿与努力,这段关系就还能历久弥新。
受伤刚醒来那段时间,整个人禁锢在病床,二便失禁,四肢失调,未来折进黑暗里,他会时不时冲桂明姗和许卓泓发脾气,气消便懊悔情绪失控,然后展现一种勉强的乐观,暗示他有在努力调整。
而亲友也体贴他,当做没发生,默默忍下去,或者发泄到其他地方。
这种过程周而复始,旷日持久,直到他学会忍耐,发作间隔越来越长,规模越来越小;直到他学会低头认错,就如现在……
他在轮椅上捧着脸,深深呼吸,试图缓解体内紊乱的秩序。
元灿霓已经对他关上心门,他起码得主动敲开,亲口的问一问,才知道她是否还愿意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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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灿霓的确没有回绿道公园,怕商宇杀上门,或者赖着不走,让她迫于无奈开门。
她容易心软,尤其对着一位残障人士。
更怕他只是为了发火,曝出更恶劣的真心话。
她选择公司附近一家连锁酒店,开始出差似的酒店生活。
平常不认床,只是有些抗拒味道刻板的酒店床品,舒适度尚可,但没有归属感。
因为要定点退房,感觉像躺进一个带倒计时的被窝,有一种时刻的紧绷感,时间一到,窝没了,流离失所的感觉接踵而至。
次日,元灿霓打着哈欠走路上班。
园区有东西南北四个出入口,酒店刚好在平常那个门的对面,元灿霓没看到醒目的迈巴赫。
她不否认昨晚的决定有冲动嫌疑,即便深思熟虑一个晚上,断尾求生依然是最优路径。
元灿霓茫然地开锁办公电脑,按部就班开始工作。
午点时间,她照旧去茶水间接杯冰水醒神。
冲着杯子,忽然接到被大数据标记为外卖的陌生来电,说一楼邮件中心有她的外卖,没写明楼层,是否需要替她送上楼。
“我没点外卖啊,是什么东西?”
她一头雾水叫道。
“好像是咖啡,”外卖员要赶下一单,声音很急促,“加密号码的确转到你手机了啊,元女士没错吧?”
元灿霓哑然一瞬,“我真没有点,要不你帮我喝了吧?”
外卖员求饶似的,想赶紧结束通话:“美女,我们不能拿客人的东西啊!可能是别人点给你的吧,你要不要送上去?”
她只能无奈告知楼层,“麻烦你帮我送上来吧。”
大学时偶尔有些追求者会执意点单给她,都提前打招呼,邀功环节必不可少,从未见过一声不吭的。
想来也只有昨晚“吭错声”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