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离得太近,似乎一不留神,就能贴成一个吻。
他们显然不在接吻的气氛里。
“你是不是、后悔过答应跟我在一起,当初还有现在?”
元灿霓问空气。
商宇嗅到危机,稍有不慎又像当年一样一刀两断。
他只有一个答案,面对沉默与坦白两个选择。
对上元灿霓原因不明的怒气,如若坦白,他说不定会被判成花言巧语。
沉默成了他的安全回答,却变成她危险的猜测。
元灿霓冷笑,忽地回头盯着他的眼睛。
“你昨晚有感觉吗?”
下肢截瘫,一般人都会好奇二便是否能自理,再说商宇昨晚坚持的时间确实不长……
他下意识认为元灿霓故意羞辱她,浑身不由自主僵硬。
元灿霓也感觉到他的抗拒,靠坐的不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一张带温度的人形椅子。
听说男人容易“人鸡分离”,爱与性在两个不同维度。
商宇即便控制不住本能,应该还能控制感情。
她双脚点地,站了起来,趴着没装防盗网的栏杆。
商宇没再强求,愤愤划着轮椅转身。
却给半层台阶绊住离开的气势。
商宇自恃可以勉强走路,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便只挑基础功能的轮椅,顺便锻炼手部力量。
平常穿梭在家和医院两点一线,无障碍化完善,从来没碰到阻碍。
现在试了两次,第一次上不去,第二次半路倒退,生生把他的气焰挫没了。
尴尬与恼火交织,正一筹莫展,只觉背后一股强劲推力——
元灿霓手脚并用将他拱上去,气势之威武,要把他赶走眼不见为净似的。
商宇扭头找人,对方跟没事人一样,飘回栏杆边。
春风拂乱长发,唇角衔起几丝,元灿霓放任不管。
听不见轮椅的声响,容易有一种互相静止的错觉,以为人没走。
然而关门声成为一个明显休止符,结束短暂的对峙。
元灿霓和商宇从未激烈争吵,就如高中的分别,互相给一闷棍,便逃之夭夭。
当心平气和时,相处又似老夫老妻,互不计较,相安无事。
就像她和妈妈一样。
即使听闻妈妈有男友的传言,元灿霓从不正面追问,等对方做好准备,自然会坦白。
她最后没有等到任何解释,直到妈妈去世,相依为命的依然只有母女俩。
妈妈没给她留下显形的财富,只忘记把单亲家庭的回忆和缺憾收走,才养成她这般敏感的性格。
元灿霓还记得躺上手术室的病床,麻药一滴一滴融入血液,还没完全生效,妈妈生前是否经历同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