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种东西腐烂的气味。
纪眠的目光扫过厄仁身后,环顾四周。
屋内一片狼藉,除了破碎的酒瓶外,还有几个丢在地上的玻璃管,底部残留着一点粉色液体。
那似乎是某种药剂。
纪眠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厄仁身上,开口:“他是我的学生。”
厄仁:“那……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他老子!”
“如果下次,我的学生再莫名其妙地受伤,”纪眠道,“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厄仁:“……”
尽管纪眠的声音轻和,但这一刻,厄仁却感受到了比楚时野带给他的更深的恐惧。
他甚至有种直觉,搞不好面前这个看着文雅的年轻男子,真的会对他做出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厄仁瑟缩着往后退去,原本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浇灭。
纪眠不再理会他,和缓地对纳托道:“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带你走?”
纳托:“……我,我想走。”
纪眠:“好。”
他们转身,厄仁没有出声,而是在背后一直盯着纪眠身影。
三人刚出院门,屋子里又是一阵响动,像是好几个酒瓶被一起砸碎。
纳托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动静,如果今天不是老师和房东先生送他回家,等待他的,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纪眠:“要不要送你去姨妈家?”
纳托:“姨妈……姨妈最近生病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搬出来,回到这里的“家”。
纪眠:“刚好,带我去看看吧。”
——
纳托的姨妈家,在城市另一头。
上次他们送纳托来过这里,而这一次,是纳托的姨妈亲自为他们开的门。
“是苏老师吗?”
纳托的姨妈名叫娜莎,是个声音温柔轻细的女人。
“我听纳托提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很好的老师。”
“真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没来得及换衣服……”
她穿着厚厚的睡衣,长发被包起,额头上贴着一块热毛巾。
纪眠:“没关系,你发烧了吗?”
娜莎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小病而已,没什么要紧。”
纳托扶着娜莎,对纪眠和楚时野解释:“姨妈前几天去医院看过了,医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能让她回家静养。”
纪眠观察娜莎的神色,抬手。
微光落下,娜莎怔了一怔,只觉多日来的病气一扫而空,整个人从所未有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