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壶酸涩却没酝开的烈酒,让人有征服的欲望。
可是这个念头只要在周朔脑子里稍微敞开一点口子,他就会惊慌失措地给自己兜头泼盆冷水——没准真让顾清渠说准了,自己真的有病。
这种情绪从那晚酒吧开始就压在周朔身上了,他跟谁都没提。
顾清渠压根不知道周朔心里这些七上八下的东西,谁也不是谁心里的蛔虫。他走进面馆,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回头一看,周朔人又不见了。
面馆老板从厨房伸出脑袋问:“吃什么?”
顾清渠看了眼墙上的菜单,不算丰富,但有招牌,“榨菜肉丝面。”
“好嘞。”
顾清渠想了想,又往门外看,一边说:“老板,再加一碗,一模一样的料,加个荷包蛋。”
老板开了灶台的火,应了一声,噪音大,他嗓门也大,问:“您还有人啊?”
“嗯,”顾清渠说:“还有一个。”
周朔在附近小卖部转了一圈,他身上钱带的不多,只够买一瓶AD钙奶,买给顾清渠的。等周朔回到店里,面已经上桌了,面对面摆着两大碗。
顾清渠眉目低垂,他看着碗里的汤,那倦怠冷清的模样似乎对食物的兴致不高,于是一筷子一筷子挑着面汤里的葱。
周朔:“……”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是挑食。
跟之前的习惯一样,周朔把奶戳开了吸管,直接放到顾清渠眼皮子底下,“清渠哥哥,喝吧,开胃。”
顾清渠挑挑眉,他放下筷子,坦然接受。
周朔满意地坐下,他左右看了看,指尖轻轻敲击瓷碗,明知故问,“这碗是谁的?”
顾清渠斯斯文文地喝着酸奶,抬头看周朔,“你的。”
周朔一笑,“谢谢啊。”
顾清渠只吃了半碗面就饱了,他觉得周朔买的酸奶比汤面味道好,于是专心致志地吃一种东西,顺便看周朔吃饭。
周朔把之前对刘莹莹说的‘吃饱了’这话喂了狗,他在顾清渠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扫干净碗,等抬起眼睛,顾清渠也喝完了酸奶。
“吃完饭了,清渠哥哥,您还有别的夜间活动吗?”周朔坐得端正,看上去十分依顺顾清渠。
“没有,”顾清渠困了,直接说:“回家睡觉。”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周朔懵了懵,“你真来这儿吃饭的?”
顾清渠莫名其妙地一抿嘴,“不然呢,特意跑过来跟你抬杠的?这家店一般,我看营业执照,开张也不过三年,周朔,你别不是被人骗了吧。”
周朔两手一摊,“没有,我刚刚骗你的,怕你饿急了咬我。”
顾清渠:“……”
周朔赶在顾清渠撂挑子之前,弯着眼睛卖了个乖,“清渠哥哥,回家啊,下次我绝对不哄你,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带你去!”
顾清渠不搭腔,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下了台阶,又不动了。
“怎么走啊?”
周朔在他身后,往来时的路一指,说:“走那儿。”
走?
顾清渠太阳穴一跳,他看了眼时间,问:“现在还有车吗?”
“有啊,”周朔一本正经地说,“你往前走二十分钟,有个公交车站,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