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你去吧。」
成簫只圍了條浴巾，一手拿毛巾擦著頭髮，一手拎著自己換下的衣服，朝6玖年走過來。
「行。」6玖年放下手裡的劇本，邊解衣服扣子，邊向浴室走去。
路過成簫時，他停了下來，抬手拉住成簫手裡毛巾的一角。
「低頭。」
成簫聞言，微微彎了彎腰。
6玖年的手輕輕擦過成簫的耳朵：「有泡沫。」
成簫斂目，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6玖年的領口鬆散隨意地開著，頭髮剛剛揉過，亂糟糟的，神情放鬆而認真。
「好了。」6玖年退後兩步道。
他抬腳，準備向浴室走去。
「玖年。」成簫忽然叫住了他。
6玖年疑惑扭頭，唇角卻忽然被印上一吻。
抬起頭，成簫鬆開了手：「去吧。」
6玖年碰了碰自己的唇角，一邊走一邊腹誹。
「真是的……幹什麼整這麼純情。」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床頭燈。
成簫獨自站在昏暗裡，握著毛巾。
頭髮淌下水漬，他沒管。
他只是站在原地，盯著檯燈給牆壁印上的，巨大而詭異的光影。
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成簫很輕地呼出口氣，走上前，將它握在手裡。
抓過衣架上搭著的家居服草草披上，他拉開陽台的門，靠著圍欄站定。
手機屏上的來電人姓名大而清晰。
他點了接通，把手機放在耳邊。
沒人說話。
他很久不抽菸了，可這會兒竟希望自己隨身帶著些。
最後，是對面的人先開了口。
「跟著你們的人，你發現了？」
成簫試著吐出了口氣，卻沒看見煙。
最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啊……
他雙指捻了捻。
可還是凍得人發慌。
「不光是那個人。還有公司里你的眼線。」
他將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
「找出來又剷除，廢了我不少功夫。」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話音陰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