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能拿它幹嘛呢?切菜,砍樹,燒烤?會不會有點浪費?」我眨巴眨巴眼,「聽我老爸說,一把最普通不過的光劍在黑市上可以賣好多好多錢,何況是這種高級貨,珀伽索爾,你介意我把它賣掉嗎?這樣我和媽媽以後離開去別的星球生活,可以買一幢很大的屋子。」
「隨你處置。」他語氣微僵,又忍不住皺起眉頭,明顯是不想跟我糾纏,賭氣似的走開,「光劍是武器,你也許可以想想,如何用它保護自己。」
我看著他的背影,笑起來,在他身後大喊:「珀伽索爾,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愛護這柄光劍,把它當成我的寶貝一樣。」
少年的腳步亂了。
誠實來講,珀伽索爾雖然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但也絕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竅門在於,如何正確地和他相處。
我和珀伽索爾在書房度過了很多一起翻動書頁的時光,但我也時時好奇地眺望遠方,珀伽索爾經常駕著飛艦去附近的星帶實練,我也會想辦法央求他帶上我。
我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自然人其實沒那麼脆弱,我會乖乖地呆在駕駛艙里不添亂,或者我也可以幫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珀伽索爾。
我大概念了一千遍他的名字,時時刻刻面對他露出甜蜜笑容,討好地幫他整理書房,在海因曼夫人舉辦聚會時幫他脫逃,直到他緊蹙的眉頭緩慢放鬆,冰冷的面孔漸漸鬆懈。
外出旅行總是愉快的,即便是冒險的旅程,我喜歡坐在駕駛艙注視外面浩瀚的星海,看著飛艦有驚無險地穿行危險星帶,或者緊抱著安全裝置任由飛艦進行空間跳躍,甚至登6某個人跡罕至的小行星。
那會我跟著珀伽索爾學會了很多技能,比如我也能安穩駕駛飛艦,可以啟動光波擊碎飛沖而來的岩塊,甚至可以從隕石陣里拖曳出一塊巨大的金礦。
我問珀伽索爾我以後能不能去他的艦隊裡當一名飛行員或者廚師,珀伽索爾毫不留情反駁了我的夢想,先艦隊根本不可能有自然人,其次也不需要廚師。
我說沒關係,等到我成年爸爸會來接我,我和他一起當星際掮客,也許以後能在宇宙的某個角落和珀伽索爾的艦隊相遇,如果真有見面的那天,我會摁亮飛艦上光源,一閃一閃地和他打招呼,希望你還能喊出我的名字。
「你還是在花園好好呆著吧。」他如是說。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花園的呀,珀伽索爾。」
「為什麼不可以。」他眼睛盯著前方,語氣很平靜,「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直呆下去。」
我語氣輕快:「那又不是我的家,我肯定會離開。不過我相信,我肯定會再次遇見你。珀伽索爾,你以後一定會變成很厲害的大人物,希望以後見面你還能記得我。」
「霓娜。」
他轉過身望我,目光很深:「留在花園,我會永遠記得。」
我撐著下巴,溫柔笑了笑——在他的人生里,霓娜只是占了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一小塊記憶,可在我的人生里,他應該占據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和珀伽索爾在飛艦上的配合逐漸默契,我熟悉他的每一個指令,他對我的反應更是一猜就准;我會在他探索地面時留守飛艦,他也會為了一塊我喜歡的礦物寶石耐心操縱飛艦穿越星埃;我會在珀伽索爾進行精神訓練時駕駛飛船,他也會在我昏昏欲睡時關閉艙內的燈源,讓我睡個好覺。
我隨時隨地都能睡覺,不管是花園草地還是書房還是駕駛艙的位子上,如果珀伽索爾不說話而氣氛又很安靜,我會自然而然地趴在操作台上睡著。
偶爾我會不小心壓住珀伽索爾的胳膊,枕在我的臉頰下,起初那種觸覺冷得像冰塊,而後漸漸熨帖成舒適的溫度,我不太明白純種人體溫是如何變化,但他那修長如玉的手指泛出一種淺淡的紅暈,這紅暈從嚴謹筆直的衣領爬到他的臉頰眼角,如瀲灩霞光,讓我狐疑,忍不住端詳了許久。
「珀伽索爾,你好像在發熱……你是怎麼控制自己體溫的?」
他古怪地扭過臉,冷聲讓我閉嘴、閉上眼睛,或者直接用精神力把我捲去睡眠艙。
也有某些時候,我自顧自地睡著,而後又突如其來地醒來,睜眼撞見珀伽索爾——他手指無意識地捻著我垂落在他手邊的一束半長不短的栗色捲髮,輕柔撫摸。
我不喜歡用清潔球,經常從無菌水液里洗完澡頂著濕漉漉的頭髮踩在地板上,他會一邊皺眉一邊冷言冷語說我的頭髮是囂張亂飛的蘑菇,而後打開洶湧的暖風對著我吹,可等我辯駁說我的長頭髮被人買去當藝術品,他又臉色不善地蹙起劍眉。
「爸爸媽媽說我的頭髮是棉花糖,也有很多人喜歡我的頭髮。」我哼哼對他噘嘴,「你等著瞧吧,等我頭髮再長長,馬上會有商人花大價錢來買,擺在櫥窗里讓人參觀。」
「如果有那麼一天,那我寧願付出十倍的價錢。」他語氣涼涼。
「你想幹嘛?」
「讓這漂亮的藝術品回到主人的腦袋,等到有一天奇蹟發生,某人的腦袋變成真正的栗子奶油蛋糕、棉花糖或者甜甜圈。」他慢條斯理地撕開一條營養劑,仰頭倒入口中,罕見露出一個促狹微笑,「那麼,我當然會理所當然地吃掉這『可愛』的小甜品。」
我抱著腦袋瞪他,再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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