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是……”无妄盯着钟离的眼睛。
“哈哈，是我。你说怎么那么巧……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大半夜去游泳，着实让人想不到啊。”钟离打着哈哈，承认就承认呗，有什么难的。
“那你……你今天怎么来了……”
钟离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笑的，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你要说什么……哈哈哈……你……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然而少年的暗恋一旦得到些许回应，炽热的感情就会如同燎原的野火一样气势凶猛的蔓延。
无妄盛着星光的眼睛熠熠生辉，他的嘴角有温柔的笑意，他的衣衫沾染了深夜露水的寒凉，就这样出现在钟离的面前。
钟离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大概是幻觉吧。
“钟离，跟我来。”那个幻觉伸出手，并且还说了话。
“你是不是有病？夜闯舞乐宫啊。”
“我想带你去看星星。”
定海峰顶，钟离确信自己是被无妄传染了，而且病的不轻。
星空从来都是那个星空，不同的是和谁一起看。
他好像真的挺开心的，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我。钟离侧着头看无妄，无妄絮絮叨叨的说着有关星星的各种传说，说着延衡法师的各种事迹，说着因悟山和定海峰。他知道的还挺多的。
“嗳，你是守门人，守的是什么门？”钟离忽然问道。
无妄停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钟离，然后说，“其实不是门。”
“什么？”
“是结界，一道禁制。”他抓起她的手，“我带你去看看。”
“这不是寒水潭吗？”钟离站在青石上，左看右看，什么也没看出来，“好像挺深的。”
“这里是入口。”无妄解释道，他伸手想解衣服，忽然觉得不太合适，算了，就这样吧。“你会水吗？”
钟离虽然曾在海上漂了数月之久，但她其实是不会水的。于是她很不谦虚的说道：“不会。”
无妄看着她如此自信的说不会，憋了半晌，问道：“避水诀会吗？”
“啊，这个我会。”
“一会儿你跟着我。”
钟离掐了个避水诀入水，一团气泡笼着她，她慢慢的推着水走，跟着无妄。无妄潜了一会儿，嫌她太慢，索性自己掐诀，带着她一起。
夜明珠在水中照亮了眼前的一方空间。寒水潭不是一个简单的水潭，潭底不深，但是有一处丈宽的岩洞，钻过岩洞，别有洞天。无妄的度很快，他很熟悉这里的水路，钟离直觉这样的深度，应该早已在海平面之下了。
终于，无妄停了下来，钟离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就是这里。”
无妄将夜明珠向前伸了伸，运起一丝真气向前一推。忽然间金光大作，夹杂着紫色的电光从真气推进的那一点向外无限的扩张，像一张巨大的网。金光照亮了整个海域，身后是嶙峋的悬崖怪石，张牙舞爪的洞穴像惊恐的人尖叫的嘴，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海底深渊，向下是漂浮的海草如同离乱中的人挣扎的手臂，向前是深邃的墨一样的漆黑，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凝视着你。
钟离也试着凝聚真气，伸手推了推，一股强悍的力道反弹回来，一个不慎，钟离险些向后飞出去，无妄伸手接住了她。
“这是什么？”这简直不可思议。
“出去再说。”无妄扶着她，一手朝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