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纠结也不是个事儿,在一个休沐日里,钟离决定去一趟定海峰。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定海峰上,小竹林像碧绿的簪一样叉在山间,一根根竹子像被精心雕刻过似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连天上的白云也为之停留,飘过山腰的时候,便伫立在小竹林面前,整片竹林云雾缭绕,朦朦胧胧,像戴上了一层白面纱。
钟离慢悠悠的走近,这次观花没有在观花了,它撇着头用尖尖的喙梳理它的羽毛,时而挺着胸走上两步,时而左顾右盼,好像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山鸡,而是高傲的孔雀一样。
而无妄,在看书。他坐在一间四周通透的竹舍里,确切的说,更像座一个竹子搭成的阁楼。他安静的坐着,与周围的花草、竹林融为一体。这种物我合一的情景令钟离啧啧称奇,似乎上次在寒水潭,他也是这样,轻易的与四周相融合,像一幅画。嗯,如果他的头不那么乱的话,就更好了。
“无妄。”钟离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冲着无妄招招手。
无妄腾地站了起来,他的脸瞬间通红。
呃……钟离很是无语,挥着的手不尴不尬的放下来。
“你怎么来了?”无妄不敢看钟离。
钟离瞧得有趣,本来觉得很尴尬的,但有个比她更尴尬的人在,钟离有些放松了,“哦,我是来谢谢你的,上次你给我的归元丹。我朋友已经好了。”
“那就好。”
沉默太久的话,不太好。
“我也不能只是嘴上说谢谢,不如我帮你做些什么吧。”钟离生硬的开口。好像也没什么可干的……
“观花饿不饿,要喂它吗?”钟离指着观花,观花“嘎”的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了。
“它应该不饿。”无妄的脸色终于缓过来了。
嗯……
“那我帮你梳头吧,你看你这头……”钟离伸手捻了一缕,现无妄的耳尖似乎红透了。
她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逾矩,然而她只是对着无妄错愕的脸微微笑了笑。
“嗯,也好。”无妄终于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亮的光。
钟离道:“走呀。”
一刻钟之后,钟离想要放弃了。
“你这头怎么这么硬,也太难梳了吧。”钟离挥着梳子抱怨。
“嗯……我头皮疼……”无妄的脑袋顺着钟离的手劲儿歪着,这简直是个酷刑,但他不好意思直接说,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感受。
“啊,算了……”钟离说,“要不全剪了吧。”
“那怎么行!”无妄震惊道。
总不可能真的剪,钟离气哼哼的道:“你挺像个刺猬球。”
耗时有点长,不过最后也总算梳好了。
“这是中州的式,可惜没有冠,我用带替你束好了。”钟离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的手真巧。”
钟离嘻嘻一笑,“用你说吗。”
无妄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靥,如坠云雾之中,似梦似幻。他脱口而出:“那天在寒水潭……”
钟离的笑有一刻的僵硬,她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