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多为难的事情,全怪了这个范叔问。”薛六娘气得脸都红了,“他明明在书院求娶了绵阳书院山长的女儿薛九君,虽说当时没定下来,但是他许诺了功成名就了就迎娶九君姐姐……谁曾想到了京都长公主的府上,就被富贵迷了眼睛。这赏花会是为了相看的……他如何能来?!”
李平儿这回明白了,怎么薛六娘笔下的墨菊耐不住寒冷花瓣都零落了,感情她也是在讽刺啊。
“薛姐姐,这可不能胡说,你们只是初次见面,又如何知道他是个坏人呢?”
薛六娘有些愤愤不平地回她:“九君姐姐同我们说的,岂会是假的?!我们是诗友也是堂姐妹,情份本就不是一般……那时候范叔问上京,她就悄悄同我们写信说过了这件事。九君姐姐多有才气的一个人,偏偏是这样的男子!”
李平儿愣了愣,心想还没定亲呢,不过是有意求娶,九君姑娘就满世界宣传了。她听了金嬷嬷的碎碎念,知道一般这种事情是不会拿出来说的。有了这个警醒,李平儿就不好接话了,“既如此,怕是这次相亲做不成了。”
“说来也巧。不知是哪里来的卢姑娘在展示才艺那儿出了风头。原本长公主就想着才艺头名和诗会头名凑一凑的,你瞧见了吗,赖宛蕴她们都没去展示才艺,也不去诗会凑热闹,可见是心知肚明的。结果来了个舞剑的……唉,长公主和驸马感情好,就想着抬举抬举这个侄子。这回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找着心仪的姑娘呢。”薛蓉冷笑一声,巴不得范叔问一辈子没老婆。
这个消息,大家完全不知道啊!李平儿目瞪口呆,这个薛蓉看起来文文静静冷冷清清的,八卦消息倒是多得很啊。
说罢了这个消息,薛蓉又带着李平儿同林娇娘等人,凑团去吃茶了。
得了薛蓉的引导,的确没有了束手束脚的感觉。她自在得很,找了一处吃茶的地方,很是愤愤不平,“若是作诗就能中举,那我早就金榜有名了。”
林娇娘不明白其中意思,只知道她拉着李平儿悄悄去了,担心是李平儿同她闹起来,便笑道:“不如我们照着园子来吟诗一首?”
薛蓉摇摇头,“今日是没有这份心情了。”
林娇娘叹了口气,“可惜了。”
喝过茶,林娇娘便带着两人又去湖边,找江文秀。
江文秀虽是侯夫人,以往却很少来这样的场面,有些手足无措地坐着,身边坐着几位夫人,却像是无话可说。她瞧见孩子们过来了,连忙笑了起来,“好玩吗?”
“挺新鲜的,还有墨菊呢,娘要去看看嘛?”李平儿倒也直白。
“娘就不去了。”
见到林娇娘,倒是旁边的南康伯夫人便笑了,“可是林家六娘?”
林娇娘连忙行礼,谢她领着人夸赞自己。
等回去路上,林娇娘打听薛蓉说了什么事情,李平儿含糊地说:“让我不要乱说话,再者她心情不好,大抵是有些看不上墨菊诗,觉得市侩。”
林娇娘应了一声,“这是小事情罢了,她就爱计较这些。我瞧着今天这个范姓的书生就极好,才气逼人,还生得俊俏。”
李平儿没接话。
江文秀倒是直接,拉着李玉茹一块细细询问:“今日的书生来的挺多,月嫦觉得哪个人才华好?”
刘月嫦脸色微红,“没细看,只听着念诗,一个个都很有才华。”
“真是不争气,亏得姨母特意带你去!”李玉茹假意恼怒,心中却也感慨,若是这段日子没有人上门来相看,只怕姻缘就落在了承恩侯的好友儿子身上。
江文秀也挺不好意思,“哪里的话,月嫦这样文静的姑娘,带出去也给我挣光。”
刘月嫦扭捏了一下,拉着李玉茹的袖子说:“我没想过会这样快呀。”
“自然不会那么草率,到时候还得相看,互相瞧对眼了,就要打发媒人先定亲。订了亲两家就可以多往来了。”江文秀自然明白小女儿的心态,“不用害怕,就算嫁出去了,娘家也一直是你的娘家。”
李玉茹听到这里,真的是实实在在感念了三分,江文秀无论如何,不仅用了心,还体贴女儿。
等李玉茹带着女儿离开,江文秀也没闲着,打算去三夫人那里坐坐。
李平儿伸长了脖子问:“娘,可是南康伯夫人看中了六姐姐?”
“是了,她一直夸林家女儿好。等见了面,又同你六姐姐聊得来,我琢磨着,只怕是有这个意思。”江文秀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不要急,好姻缘天注定,迟早也会落在你身上。”
李平儿大大咧咧地笑了,“我年纪小,不着急。”
江文秀趁夜去找三夫人说了这件事情,三夫人听了南康伯三个字便高兴的不得了,等送走了江文秀,催着丈夫去打听。
“南康伯啊,不用去打听,我晓得。他是个爱买古玩的,带着儿子也不务正业。也就是南康伯夫人会钻营,上面捧着几个公主和贵妇人,她牵头给人放了印子钱,赚了不少钱。”